【胡教授的日记】第四章

来自:果壳小说网  |  2022年06月19日

【胡教授的日记】第四章

第四章 异地相恋

自那日,胡教授与于红娇在相互欺骗的闹剧中邂逅之后,他又情不自尽地和

她幽会了几次,凭着他的青春无邪和她的温柔多情,他俩很快就从相识到相知,

继相悦而相爱了。可惜情焰刚刚点燃,胡教授的假期就结束该回去上课了。不过

他们坚信「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于是洒泪而别。

回到北平的胡教授,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异地的娇姐。本来他的心思就

不放在学校的课程上,逃学是家常的便饭,如今更是心猿意马,所以三天两头抽

个空子就往天津跑,住个一两天,见上娇娇一面,亲热一番,又回来上课,好在

也就一个多小时的火车,他又有的是钱,手头阔绰不在乎。到了天津也不用找旅

馆,就在于红娇客厅的沙发上将就着睡一宿。此时他俩的感情已有了一定的火候,

亲密无间,就像真的姐弟一般。

于红娇演的戏,谈不上真正的艺术,只是为了满足市侩们变态的情感和得到

性欲的刺激罢了。为了招揽观众,就得不断地更新剧目、翻新内容、创新情节。

胡教授幼时,在父亲的熏陶下读了许多古文,看过许多古典小说,有一定的文学

基础。后来又迷恋戏剧,掌握了许多戏剧的知识。所以暗地里就成了于红娇的私

人编剧和导演,为她的演出增添了不少文学和艺术的色彩。使舞台上的于红娇出

落得更美丽、更淫荡、更凄惨、更泼辣,深深地吸引和刺激着人们的心扉。于红

娇的人气陡升,两人的感情也越加亲密。

一九三四年四月二十五日

自寒假从天津归来,短短的一个多月光景,我已有三次偷偷潜往『三不管』

去幽会我的娇姐,虽然每次只是匆匆的一两天时间,也算是经常见面了,但是我

仍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她。朦胧中她的倩影频频出现在我的睡梦中,不久前在南柯

一梦里,我和她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忽然间,一声惊雷,她被魔鬼掠走了,

我奔走呼号,也无法将她夺回;几天前的又一个梦境中,我们又变成了一对恶毒

的奸夫淫妇,合伙谋死了她的亲夫,逃亡在外,躲躲藏藏,终究还是落入了法网;

昨天晚上,我们成了雌雄双盗,正在刑场上等待处决,跪在我旁边的娇姐,反剪

双臂、背插斩标,向我投来惊恐、凄凉、可怜又无助的眼神。一会儿是生活中的

幻影,一会儿是戏台上的情景,弄得我实在是忍耐不住了。终于在前天清晨,天

一亮就跑到火车站,登上东去的列车,迎着朝阳的曙光,风驰电掣般进入了『三

不管』。敲开了娇娇的房门,迎面走出来睡眼惺忪、哈欠连连、披着睡袍的于红

娇。见到是我,她突然变得完全清醒了,眼睛也睁大了,精气神也来了,苍白的

脸上泛出了两朵红晕,惊喜地叫道:「咦!怎么是你?」

「我想姐姐!忍不住就来了。」不知怎的,在她面前我从来也不会编瞎话。

「姐也想你呀!」说着就扑到了我的怀里,我把她抱到沙发上坐下:「昨晚

演了个双出,一个是淫妇,一个是女盗,叫人给杀了两次。又困又累,你要不来

搅和,我将睡到十二点。」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为了提神,点了一【胡教授的日记】第四章支香烟,深

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串浓浓的烟圈。

我最讨厌女人抽烟,因为我在电影和戏剧中见到的抽烟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好

人,不是特务就是土匪。但不知怎地,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却丝毫没有厌恶之感,

相反还十分喜欢。不过我还是向她提出了忠告:「吸烟有碍健康!」

「怎么小弟弟也敢教训起姐姐来了!」她故作生气的说道:「其实我也知道

抽烟不好,损害健康,毁坏容貌,熏黄了脸,熏黑了牙。但干我们这一行尽过夜

生活,就靠烟卷来提神,否则也唱不动了。好吧,接受弟弟的意见,我尽量少抽

一点。」

正好她白天没戏,就带着我到法租界的大商场里逛了逛,中午在英租界中国

稀有的西餐馆里吃了顿西洋大餐。因为晚上还有戏,养精蓄锐,早早回家休息。

傍晚时分,一同到了吉庆戏园,我还是第一次在后台看她扮戏,感到十分新鲜。

小戏园的后台也就几十平方米的空间,演员们拥挤在一起勾脸、勒头、穿衣、扎

靠。人多屋小,空气非常浑浊,一股股浓烈的烟辛味和汗臭味呛得我眼泪、鼻涕

都出来了,深感戏子们谋生之不易。于红娇是挂头牌的主角,待遇稍好一点,有

一间几个平米的私人化妆室,但也简陋得很,里面堆满了服装、道具、行头,剩

下的也就只有两、三个人回旋的余地了。因为她是名角,是戏班及戏园的顶梁柱

和摇钱树,所以待人接物十分神气,吆五喝六,骂骂咧咧,大家都像三孙子似地

围着她转。我在一旁瞅着,忽然心里感到一阵紧张和恐惧,因为我突然明白了,

为什么在戏台上那些官差、衙役、刽子手等跑龙套的角色对于红娇饰演的人物会

恨得如此咬牙切齿,竟心狠手辣地将她捆绑打骂、残忍虐待,最后还把她剖腹挖

心、斩首示众,杀之而后快。原来是对她的因持才傲物而孳生的,对己趾高气扬、

对人视【胡教授的日记】第四章如敝屣的强烈报复!这我可要告戒于她,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有朝

一日,当她艺穷色衰潦倒之时,倒下的身体还要被人踹上一脚,实在是我不愿见

到的。

这一次后台的经历,还使我发现了两大秘密:

一是她的化妆间角落里,放着几颗女人的首级,仔细一看正是她在戏中被斩

下的人头,哦!原来是按她的脸型事先做好的几颗木制人头,有的披头散发,有

的血肉模糊,有的呲牙裂嘴,有的痛哭流涕。还有一种特制的表现剖腹开膛时逼

真的道具,是一件肉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就和赤身露体一般,连阴部都粘了一撮

黑亮的阴毛,两只大乳房也是粘上去的,要不割起来那么方便。还有一个夹层,

打开来里面装有用纸、木等做成的腑脏肚肠之类的东西。难怪在戏台上可以乱真。

这一发现揭开了几个月来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她又总是卖关子不肯告诉我的疑问。

另一个就是她的跟包的和化装师,这二位在工作之余总是挤眉弄眼地朝我讪

笑,观其言谈举止又曾似相识,却又记不起在何处。娇娇见我如堕入云雾之傻态,

抿嘴笑道:「公子爷真大方,出手就是十万元!」我恍然大悟,哦!原来他们就

是那天晚上的两个黑衣人。我也不禁朝着他们哑然失笑起来。

这天晚上演出的剧目恰巧就是不久前我因好奇,初学着写的一个剧本,取名

叫《西山淫尼》。本来是和娇姐取笑玩乐,打算由我们俩人在家里自演自看的,

由于每次相见都很短促,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这场游戏,不想却被她搬上了舞

台。我写的故事很简单:西山寺庙中一个年青美貌的女尼,耐不住清心寡欲的出

家生活,身处尼庵却春心荡漾、终日思凡。一日偶遇一位入庙进香的富家公子,

眉来眼去、勾搭成奸,遂将其私藏在尼庵中供她淫乱取乐。不料公子淫欲过度,

一病不起,魂归天国。小尼惧罪,竟将尸体支解,埋藏在后花园中,但因年幼体

弱,气力不加,掩埋过浅。某日雨后就被野狗刨出,轰动了四周。官府派捕快查

访,终于水落石出。却诬她是利用色相勾引富家公子以图谋财,故而害命。作为

女人又是尼姑,她羞愧难当,有口难言。终于含冤认罪,判了死刑,押赴市曹,

斩首示众。

我是一个多么热衷于戏剧的人,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年龄已经大了,

没有从小练就的基本功,当演员是不可能了,但还是愿意在戏院里厮混。自从认

识了娇姐以后,我又萌发一个做编剧的念头,专门为我心爱的娇娇写剧本。看到

今天舞台上出演的正是我写的东西,心里当然是十分地兴奋,又有几分忐忑,我

从下场门帘的缝隙中紧紧地盯着舞台,一阵铿锵有力的锣鼓和抑扬顿挫的琴声响

起,演出开始了。

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由于有了乐师们委婉动听的配乐和娇娇清脆响亮的歌

喉及轻盈柔美的身段,真是声情并茂,一下子就抓住了观众的心。娇娇真是个天

才的演员,她把小尼姑那种耐不住长伴青灯古佛、暮鼓晨钟的思凡情态;见到心

爱的富家公子时春意怏然的淫荡姿态;支解尸体时口含水发、眼泛凶光、恐惧而

又狠毒的心态;公堂审案时的哀怨、屈辱、想为自己申诉又难以启齿、羞以见人

的窘态以及绑赴刑场斩首示众时的痛苦、悲伤、可怜和无助的神态,都表现得淋

漓尽致。于红娇演的戏我看过不下十几出,场场演到最后都让观众心情激荡、血

脉贲张,掌声、叫声、啸声、哨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今天的这一出却有点不

一样,以往她饰的多是该杀该剐的淫荡恶妇,这一次却演的是受到冤屈带着悲剧

色彩的人物。仍然是那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裸体小女子,可怜巴巴地在接受刑律

的处置,虽然也有一些嘲笑和喧闹声,但更多的还是怜悯和惋惜。这不能不归功

于娇娇对人物刻画的准确和深刻,使观众能很好地理解到:青年女子思春之情是

无可厚非的,两情相悦的苟合偷情也是人之常情,女人自己寻求合意的郎君更是

天经地义的。公子的死亡只是偶发的事件,官府的冤屈断案才是真正的罪恶。于

是舞台上淫荡的女犯成为了无辜的受害者,得到了大家的同情,原本耀武扬威的

官差、刽子手倒成了群众漫骂的对象。特别是最后一场,小尼姑引颈待刑的一刹

那,我窥见有几个小伙子站了起来,意欲奔上台来英雄救美。可惜此时那颗木制

的美人头颅已经滚落在地,戏也演完了。

散戏以后,她又把一些主创人员,也包括那两个黑衣人和她的小师妹于红巧,

邀请到家里,叫来夜宵招待,并把我介绍给大家认识。我很清楚,她的目的就是

把我俩的关系公诸于众。在『三不管』这种地方,像于红娇这样的人物,今天傍

个大款,明天弄个小白脸玩玩,都是家常便饭,逢场作戏嘛,大家也都不会在意。

第二天早晨,我又马不停蹄回到了北平。

一九三四年七月十五日

也许这是我的初恋,又是异地相恋,虽则平津之隔不过百十公里,一个多小

时的车程,但终不能日日相见、夜夜缠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个痛苦的劲

头可想而知。真是寤寐思之,茶饭乏味,衣带渐宽,为伊憔悴。好容易捱到了暑

假,期末考试一结束,我立马赶到了『三不管』。

我到达娇娇的住所,看看表还不到早晨九点。用钥匙开了房门(为了来往方

便,她早就给了我一把房间的钥匙,让我可以自由出入),一股浓烈的烟味和酒

气扑鼻而来,看来昨晚这里又在逢场作戏了。也不知她是在伺候哪位有钱有势的

大老板,还是又骗了哪个倒霉的冤大头的钱财。说来奇怪,就这么个烟鬼、酒鬼、

臭戏子、女流氓、女骗子竟博得了我的欢心和爱慕。

进入房间,只见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打着轻微的鼾声,一条毛巾被搭在

肚子上,露出半裸的上身和两条雪白的大腿,一件丝织半透明的乳罩紧紧地裹住

她的两只丰腴的乳房,却隐隐约约地透视出两粒深色挺立着像葡萄般大小的乳头。

我呆傻地望着那玉石雕琢般迷人的身体,心里不自然地泛起一阵阵地冲动。听到

响声,她忽地睁开双眼,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床边,吓了一跳!赶紧抓过毛巾被裹

住身子坐起来。待看清是我时,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小鬼,进来也不打

声招呼,吓死我了!」说着跳下床来,一把抱住了我,在我脸上亲了好几下。我

皱了皱眉头,因为我的嗅觉明显地闻到了一股从她嘴里发出的烟臭味。我略带生

气地对她说:「昨天晚上又抽烟、喝酒了!你总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把嗓子

弄坏了,看你拿什么混饭吃?」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她感到了我内心的不快和嫉妒,放开了我,走

到一旁,幽幽地说道:「生活在『三不管』这种鬼地方,不左右逢圆、随波逐流,

能站得住吗?」看到她脸上流露出一种哀怨的神色,我的心也软了。

「等我毕业以后,一定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我突发雄心壮志地说。

「口是心非,都是臭男人贯用的伎俩,骗人!」看得出来,此时她的思想在

做着激烈的斗争,稍稍停顿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只有在戏台上才能见到的风骚、

妩媚、淫荡的表情,两颊绯红,情深意切地对我说道:「不管今后风云如何变化,

至少这半年来我俩是亲密无间的。你也知道,姐姐目前的处境,前进的路上到处

埋伏着阴谋和陷阱,四周满布着豺狼虎豹、鹰犬熊罴,它们无时无刻不在窥视着

我的肉体,姐姐也是无时无刻不在艰难险阻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躲避着、迂回

着、抗击着来自方方面面的骚扰和侵犯,才保持了目前的清白之身,真辛苦啊!

很难预料什么时候我会坚持不住,失去了贞节。与其被那些强盗、野兽摧残、蹂

躏,还不如把我的童贞,我的第一次给了亲爱的弟弟,你能理解我,满足我吗?」

说着,她的眼睛里发射出一种期盼、追求和渴望的光芒。

说句老实话,从进入她的房间,看到她半裸的朦胧睡姿的那一刻起,我的心

里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像有无数只小手在抓挠着我的心房,几次想要冲上

前去,扯开她遮羞的衣物,把她生吞活剥了。只是因文明道德的理智,压抑着自

身的情欲。听到她的言语,虽然有点突然和惊异,却也戳穿了我虚伪的君子画皮,

不顾一切地把她扑倒在床上。不料她却使劲把我推开,喘急地说道:「不要脸,

猴急!看你一路风尘,脏兮兮的。我也没有洗脸刷牙,臭气熏天。快,洗干净了

再来!」

待我俩均洗涮干净,回到屋里,相对无言,默默望着,她用手慢慢地退下了

我身上仅存的一条内裤,又脱去了自己的睡衣,啊!一尊汉白玉的雕像竖立在我

的眼前。不知处于风月场中的于红娇以前见过裸身的男人没有,而我的确是盘古

开天地第一遭目睹裸露的女人。万能的上帝啊!你的一双巧手怎么把女人塑造得

如此的美丽!我再也忍耐不住了,冲上前去把她抱放在床上,身子也贴了上去。

就在我俩肌肤相亲的一刹那,我心里陡地一惊,急忙坐了起来,羞红着脸问

道:「有保险套吗?」

「什么?」她犹豫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我又没和男人上

过床,怎么会有那玩意儿。」

「要是弄出孩子怎么办?」

「哦!你担心这个呀!放心吧,告诉你,两年前我到医院检查过身体,大夫

说我从小在戏班子里练功练的子宫三度后倒,不会生育的。就是万一真的弄出了

个孩子,也不怨你,更不会恶你。你就放心大胆地干吧!」说着使劲把我拉倒,

压在了她的身上。

由于都是第一次,显得那么慌乱、那么生疏、那么紧张、那么笨拙,但毕竟

成功了!难忍的处女痛使娇娇促紧了眉头,低声地呻吟着,可是很快这个成熟、

艳丽的肉体就表现出神迷魂荡、忘乎所以的巨大欢畅。我自己更是欲醉欲仙、半

狂半癫。那阴阳连接的调和作用,使我俩都感到无比的美妙,真是乐不可言。沉

醉在无限欢娱中的我们,完全忘记了眼前的于红娇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我一

个无所作为的学生,有能力把她从苦难的深渊中解救出来吗?

当我们的欢乐达到颠峰之后,快感和欲念如海潮退却般逐渐消失了。我用肘

弯搂着她的粉颈,她用掌心抚摩我的脊梁,脸对脸地说着悄悄话。

「看不出来你这小鬼头,平日装做一付道貌岸然的模样,干起这事来一点也

不含糊!把我的骨头都弄酥了。看来那次花十万元来救我,真是别有用心的了。」

她打趣地说。「

「天地良心,谁不知道你是一支带刺的玫瑰,我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呀!」

「我是『三不管』的母夜叉呀!你不怕我找几个人把你给废了!」

「你真想谋杀亲夫啊!」

「哈,哈!嘻,嘻!」

一九三五年七月二十五日

自从上次的《西山淫尼》获得成功以后,我信心大增,替娇娇写剧本也上了

瘾,半年光景就写了不下十几个。这次我又为她带来了几个:

《孔雀胆》:某富家小姐,家道中落,父母临终前,修书一封,命其携带信

物投奔指腹为婚的夫家完婚,不料中途被丫鬟小莲用毒药孔雀胆害死,盗得书信、

信物,冒名顶替,做了阔夫人。若干年后,被原府中家丁发现,告官纠之,将小

莲斩首。

《风云梦》:宰相之女刘丽萍,依仗权势,飞扬跋扈,滥施淫威,虐杀无辜,

引起百姓愤怒。但朝中大小官吏或畏惧、或献媚、或包庇,以至长期逍遥法外。

后遇清官刘大人,不畏强权、秉公办案。终将刘丽萍斩首。

《斩驼龙》:贫苦出身的姑娘阿惠,为生活所迫,遭人贩子拐卖,沦为妓女。

后为一江洋大盗看中,收为压寨夫人,号称驼龙,打家劫舍,专与官府为敌。官

恨之,派大军围剿,后捕获,凌迟处决。

《情仇》:女淫贼秦九娘,容貌俊美,武艺高强,却柔情似水。一次偶然邂

逅一翩翩青年,突然萌发真情,堕入热恋之中,不能自拔。然此人正是官府为诱

捕她而派出之捕快,致遭擒获,问斩。

《壁隙有光》:财主儿媳秀姑为人奸恶、淫荡。为霸占家产,买通丫鬟,谋

杀亲夫,毒死公爹。又杀人灭口害死丫鬟。自以为做得隐秘,奈密谋时壁隙有光,

被人偷听,告官,将秀姑凌迟处死。

其实这种剧本并不难写,因为主题很明确,就是要把一个或几个美貌佳人残

忍地杀掉。关键是要找一个杀她的理由,即要编一个情节跌宕、生动刺激的故事。

这对我来说并不费难,从小我就爱看古典小说,其中淫女荡妇、女盗匪徒、浪女

淫尼不乏其人,随手粘一个来,赋予她一个恶毒淫荡的或柔弱可怜的性格,再加

上一个强壮健美的或苗条细嫩的外貌,描写刻画一番就成了一个剧本。我虽不是

一个专业的剧作家,但凭我的聪明才智,确为娇娇及她的戏班子增色不少。

但是,『三不管』附近的居民以及敢于深入到这个地区来观戏的人,多是流

氓打手、烟鬼赌徒、嫖客妓女、流浪艺人、小摊小贩,他们的文化水准低,对戏

剧的文学性及艺术性要求不高,对故事的情节并不重视。他们是为了寻求刺激,

满足情欲而来的,往往在戏的前半段观众寥寥无几,待到要杀人了,呼啦进来了

一大帮。因此剧团为了增加票房的收入,每一个戏都把最后刑场的一幕作为重点

和高潮来安排。可是在表现手法上却又是总是那么的千篇一律、软弱无力。虽然

制作了许多乱真的道具,但每一次也不外乎是把女犯剥光了游街,割乳、开膛、

断肢、砍头。看第一次、第二次还有点刺激,看多了就没有意思了。因此怎样开

发这方面的资源,就成为我和于红娇在这个暑假中的主要任务。

我们首选的工程是:骑木驴游街,虽然好多剧本上都写到:犯妇在凌迟前要

骑木驴游街,但还没有一次在舞台上正面出现过。为了推陈出新,有所创造,我

和娇娇首先就选择了这个课题进行研究。

其实,自从那天我俩初尝禁果之后,我们每天都要作爱几次,她曾明确地告

诉我:每当在戏台上被绳捆索绑、押解游街、或赤裸行刑时,她的身体都会出现

一种异样的冲动,产生出渴望和期盼与男人性交的心情,并坦白地告诉我还流出

了淫水。我才知道她也是一个资深的冰恋爱好者。因此我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有几次我是把她绑起来干的,有几次则是在一个规定的戏剧情节中,她当然饰的

是女死囚,我则分别扮着官吏、衙役、刽子手等,在处死她之前把她给「强奸」

了。每当此时,我俩的快感和欲念都会发挥到极致,达到欢乐的颠峰。这个骑木

驴的实验,也是她主动提出来并要以身试法的。

最初,我们仿照小说书上描写的那样去做。那一天,娇娇没戏,清早起来,

我找来工具,制造了一个木驴,其实很简单,就是在一个方木凳上面垂直钉了一

根一尺来长的圆木杵。然后把尚在睡梦中的娇娇从床上拖起来,由于昨夜我俩在

床上的热情奔放,以至现在她还是一个赤裸的身子,我突然发觉她的两只乳房最

近在我的关怀和抚育下,变得丰满和挺拔了许多,不由得一阵冲动,顺手拿过一

条绳子,把她捆了起来。这种游戏我们玩过多次,她也不反抗,我也很熟练。把

绳子绕过脖子,穿过腋下,在两只手臂上缠了几圈,将两只手腕叠在一起捆紧了,

打个死结,就算完活。看得出来她那睡眼惺忪的脸上流露出一片红晕和微笑,我

一把除去了她贴身的内裤,露出一片黑油油、蓬松松、密麻麻、湿碌碌的森林地

带。这一部位对我来说也是熟悉得很,于红娇的阴毛十分茂盛,从小腹到两片大

阴唇,再到肛门周围乱遭遭地连成一片,从不修剪,在男人的眼中这应该是很丑

陋的了。但如今的娇姐就是我心中的神女,任何的缺陷到了我眼中都是美不胜收,

这就是情人眼中出西施的道理。

「姐姐真是个大淫妇!」我摸了一把她的阴毛,发现已经湿透了,就笑话她

说:「还没怎么的,就流了那么多汤!」

「你这色鬼!昨天夜里干得还不够,天亮又来折腾老娘!」她也笑着说道。

「来试试这个。」我把她捆绑的身体押向木驴,说道:「坐上去,把那棍插

进去。」她望望那向上直立着的木杵,脸上露出一股惊恐又摇摇欲试的神态,慢

慢地对准了木杵坐了下去。突然又猛地跳了起来:「啊哟,痛死我了!你想把老

娘穿刺了,拿去烧烤呀?」说完即用那捆绑结实的身子,猛地把我撞翻在地,又

跨坐在我的腰上,把毛茸茸的阴户对准了我那早已被激励得硬梆梆的阳具坐了下

去,把我的身体当做了木驴,疯狂地上下套弄、左右扭动,做出各式各样的淫姿

浪态,嘴巴里不停地『哼哼唧唧』道出了句句淫声荡语。我没有出声,呆呆地望

着她那在戏台上也不曾有过的美妙表演,体验着她给我带来的无限欢乐与激情。

木驴的试验失败了,创新的想法并未结束。我去找到王世荣(顺便说一下我

的两个好朋友—王世荣和张朝刚,虽未同行,却也先后到了天津。张朝刚是天津

人每逢假期必回家省亲;而王世荣现今已成为一个sm的狂恋者,也是经常跑到

天津的租界里寻觅sm的生活),从他哪儿选了几张外国女郎遭捆绑或凌辱的照

片,参考画中人的姿态,为娇娇设计了几个屈辱的造型,成功地搬上了舞台,使

娇娇在『三不管』着实地火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