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墨锋第一卷第十六部分-【2024年3月更新】
来自:果壳小说网 | 2024年03月16日
终章:彼岸弦音-1
身在中原,一顿饭若想尝遍天南地北,品尽山珍海味,虽是艰难,但若遇名厨又富有财力,奢侈一顿倒也并非天方夜谭,只是像金成峰这般,顿顿有珍鲜,种类各不同的奢靡吃法,就连锦朝天子也不曾享用过。
西域的沙比目,北海的冻鳞鲤,南疆的野麝獐,东岛的竹舂稻,地域不同,生长时节也不尽相同。沙比目生于西域的万里黄沙,开春时节最为个大,肉质紧凑富有弹性,鲜而不柴,全然不似沙漠之物。
冻鳞鲤则需在北海最为寒冷的时节,身上鳞片方才冻结,此时之鳞,遇高温而不化,辅以滚油一煎,非但香气四溢,口感脆爽,更有冰凉之气,去火避暑。
野麝獐生于南疆深山之中,平日极为机警,即便是最有经验的猎户,一年也不过觅得两三只,然而这野味珍贵之处并非只是量少,而是其天生异香,若有巧厨能将其香烹入其肉,两相叠加,即为人间至味,反之则淡而无味,惹人厌弃。
东岛四面环海,鲜有纵深,常年受海风吹拂,风雨频繁,故产稻颇丰,而竹舂稻却是异类,只能生于深山隐里,翠竹林边,背阴而长,若结穗前受海风日照过多,则失其香,去其味,与凡米无异。
这四味涵盖西域之春,北海之冬,南疆之夏,东岛之秋,四地四时,本就极难汇聚,遑论一桌尽得
然而这般奢靡的一餐,在金钱山庄的饭桌上,再为平凡不过,每隔几日便会见到。
金承干端着手中的那碗绿玉竹舂饭吃的心不在焉,毫无落箸之意。金成峰与玉天一倒是心情颇佳,狼吞虎咽着一桌饭菜。
金成峰见儿子似有心事,便放下碗筷,问道:“干儿,你不饿么中午你就没吃几口。”
金承干自然是有事烦恼,听老爹问话,调过脸去没好气的回道:“不饿不饿,你吃你的饭,莫要管我。”
“嘿!你这小子!”金成峰瞪眼道:“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你他娘的玩女人玩傻了”
金承干不悦道:“那女人都被你们玩傻了!这我还玩的有个鸟毛意思换你来等一个月,却等来个被玩坏的女人,他娘的你乐意啊”
金成峰一时语塞,只得又问候了几声自己儿子的娘亲。一旁玉天一突然道:“听话的女人自然有听话的玩法,少主不介意,本天主道有个新奇的玩法可以与二位分享分享。”
金承干瞥了玉天一一眼,不禁冷哼了一声。
他虽是嘴上埋怨陆玄音被调教的言听计从,让他无甚乐趣,但陆玄音容貌身材气质仍在,甚至较以前更为诱人,又怎会让他失望
他未说的是,方才三人同房玩弄墨家主母时,他明显能看出,只有玉天一插入陆玄音时,那美人的反应最大,回应也最为热烈,这一下就把他们父子俩比了下去。
那方面爷俩都没人厉害,这令他妒意丛生,对玉天一也开始抱有敌意。
一听又有新玩法,金成峰顿时又来了兴趣,也不再理会儿子,忙问道:“怎么个玩法”
玉天一一口“沙海绿洲行比目”入口,这才慢悠悠道:“金庄主这里的山珍海味真是层出不穷,这沙比目算来我已有六七年不曾吃到,真是怀念的紧。”
金成峰急道:“莫要卖关子,说正事。”
玉天一笑问道:“不知庄主平日用膳,是否只会坐在桌边”
一旁金承干好没气道:“难道你们西域是蹲茅厕里吃不成”
玉天一嘴角一抽,心中连连安抚自己此身为客,需一忍再忍,这才强行挤出一丝假笑。
金成峰忙呵斥道:“你小子他娘的怎么说话呢”随即又对玉天一道:“也不尽然,古几、金盘都有用过。吃饭嘛,不论在哪,都得有个台子,至于躺着还是站着,这得看心情不是。”
玉天一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庄主可曾听闻东岛有一种桌子,叫作女桌”
金成峰一愣,摇头道:“不曾。”
玉天一随即解释道:“所谓女桌,顾名思义,便是用女子作盛,将美食置于其裸躯之上,用膳时活色生香,赏心悦目矣。”
金承干听罢,不禁笑出声道:“早闻东岛弹丸之地民风痴妄,乃是癫邪之邦,龌龊无耻远胜另三片蛮夷,不想在此道竟还有些名堂。”
他一番话,顺带连玉天一一并骂了进去,若非寄人篱下,玉天一早将他大卸八块了。
“东岛之民,自魔神信玄被诛,便现分裂状态,如今剑神青舞无冥、军神龙升武藏与拳神神权烈各据一方,混乱不已,早在老夫从商前,便已没了经营的价值,所以也并未太过关注。”金成峰道:“不过玉兄这法子,倒是有趣的紧,正好在饭口,不如顺手一试”
金承干已等不及道:“我这就把那美人喊来,老爹你当备个好点的桌子才是。”
金成峰佯怒道:“当你老子我不知道么要你小子多嘴滚去喊你的美人去!”
金承干这边入屋去找陆玄音,金成峰已吩咐下人去选一张上好的长桌抬来。
三人吃饭之时,陆玄音也正在里屋用饭休息,她接连鏖战三男,功体又被抽除仅余一成,身子早已疲累,只裸身坐在桌边小憩,不料却见金承干突然闯入,将她拦腰抱起,只当他猴急,又想要自己,忙推拒道:“少主人不必着急,让玄音上床服侍您不迟。”
金承干哈哈笑道:“上什么床上桌去!”
陆玄音只觉莫名其妙,但她方被调教服帖,此刻已是十分顺从,便依偎在金承干怀中,任由他将浑身赤裸的自己抱到殿外,心道:“这些淫徒又要换什么花样对我”然而疑虑间,心中却已多半是期待之情,渴望着新一轮的肉体愉悦!
二人来至外殿时,殿堂中央已摆设好一张金边银丝黑纹桌,另有一桌备在一边,琳琅满目的精致佳肴已源源不断的从殿外端来。
陆玄音虽已屈服,却并非淫荡,自己的赤裸胴体就这样毫无遮拦的暴露在一个个端菜小厮的眼前,顿时惊叫一声,把脸埋入金承干怀中,身子更是缩成一团,不敢见人。
金承干哪管她的廉耻,将她娇躯往那黑纹桌上一放,道:“美人,乖乖躺好,可不要乱动。”
“这……”陆玄音虽是迟疑,却不敢违逆,只得强忍屈辱哀羞,将身子仰天躺平,忐忑间,丰满玉润的酥乳微微摇晃,煞是诱人,引的一众负责上菜的小厮不禁都看直了眼。
承受着众人那毫不遮掩,满怀欲火的灼热眼神,陆玄音只觉身子再度燥热起来,蜜穴中不由自主渗出点点晶莹爱液,竟是已经动情。
“这是要一起吃饭吗还是说……只是把我当成件货物展览,供他们吃喝时享乐”
正当陆玄音疑惑不解时,忽闻“噗通”一声,随后便听“稀里哗啦”一阵瓷碎之声,竟是有名小厮盯着墨家主母的裸躯看的出神,不小心撞上前人,将托盘中的菜肴打翻一地!
那小厮见闯了祸,赶忙跪下磕头道:“庄主,小的知错了!还请饶了小的一命!”
金成峰却面无怒意,淡然道:“你打翻的,是什么菜”
那小厮颤抖道:“回……回庄主,是……是……翠玉丸子王枪鱿。”
金成峰淡淡道:“哦……王枪鱿么。损人东西,等价赔偿,这道理,你应该懂吧”
那小厮已是惧的满头大汗,牙关颤抖着答道:“小的……知道……”
“嗯……这王枪鱿,得从黑潮海深海捕捉,再经冰车日夜不停运送两日半方可到达,这道菜,成本当在三百五十两上下,你,可赔得起”
那小厮哭丧着脸道:“庄主,小的一年也就能赚三十两上下,这三百多两,如何赔得起”
“哦,这样……”金成峰问道:“那,你可有姐妹,或是妻女”
那小厮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个,老实答道:“小的乃是独子,并无兄弟姐妹,只在去年讨了房媳妇。”
“嗯。”金成峰点头道:“那就好办,把你老婆卖与我,我算你一百五十两,剩下二百两,从你每月半数的例钱相抵,直至还清为止。”
那小厮一听竟要把媳妇送上,顿时哭喊起来,连磕响头哀求道:“庄主!庄主!您行行好,小的二十六才讨了这房媳妇,这成婚才一年,说什么也不能卖媳妇啊……那个……那个……小的每年用例钱还二十两,再服侍庄主二十年、三十年都行啊!求求庄主,别让我媳妇抵债!”
他说的声泪俱下,头磕的已淤肿一片,陆玄音在一旁看的很是伤感,她家破人亡,自己身陷魔窟,最见不得这番情景,不禁求情道:“庄主,他也非有意而为,庄中女侍也并不缺乏,何苦定要拆散他们夫妻二人来抵债呢”
一听有人为他求情,那小厮忙不迭向陆玄音磕头道:“多谢仙子!多谢仙子!”
金成峰一扭头,嘲笑道:“陆夫人,你是触景生情了吗但此事轮的到你来插嘴吗”
金承干亦猥笑着附和道:“就是,美人你不要多话,乖乖的等我来插嘴就好了。”
玉天一却在一旁暗自皱眉:“我之前所玩的小道姑经受一番调教后,见了男人便移不开步,而她虽在床第之间已然屈服,本心却有所保留,看来希音观位列中原道门三观之一,果然有些真材实料,不然那籁天声也不会年纪轻轻便名动天下了。”
“仙子”求情无果,那小厮只得又把头调转向金成峰道:“求庄主开恩,求庄主开恩呐!”
金成峰厌恶的撇了撇嘴,一挥手,道:“罢了,老夫今天心情不错,你们继续吧。这下人就用他八成月例来偿债,利息按一分算。”
这一分利,看似不多,但每月利加利,利滚利,到最后的总数远超三百五十两,这样一来,那小厮几乎等于是这辈子都只能以半价在此做工。
陆玄音出身商贾世家,自然清楚内中玄机,只是若劝人拿老婆抵债,无论那人还是自己,都是万般不肯的,思来想去,也只能任由他去。
众小厮们噤若寒蝉,再也没人敢去多瞧陆玄音一眼,各自小心翼翼的端好手中菜品,整齐的置于方桌之上,便接连退开。金承干已迫不及待道:“老头子,开始吧!”
金成峰却一摆手,止住他的行动,来到陆玄音面前,问道:“陆夫人,你每日快活忘我,怎会突然善意大发起来”
随即面色一冷,道:“你为他求情,意义何在可是对老夫做法产生质疑或是……你想到自身遭遇,对老夫存有恨意,故而想给老夫使道绊子”
陆玄音不敢看他,歪过螓首小声道:“回庄主,玄音承庄主雨露滋润,早已快活似仙,身心已俱属庄主,怎会有仇思存留只不过见他可怜,发发善心而已。”
金成峰哂笑道:“哈,你这心,可发的不太善呐。”
陆玄音道:“庄主何意玄音不解。”
金成峰道:“那小子一年所赚陡然削减八成,这回去以后,该怎么跟他老婆交代他老婆又怎能忍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债他在这不愿交出老婆,到头来,只怕债还没还完,老婆便自己跑了。”
陆玄音当即反驳道:“夫妻恩爱,怎会因这点挫折而各自分飞想当年我……”她说着,陡然想起与墨纵天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想到已是天人两隔,泪水顿时又流落下来,哽咽道:“我离开陆家嫁入墨家,家财去了何止八成但我不仍过得很好”
金成峰摇头道:“陆夫人你出身名门,虽然下嫁颇有落差,但仍是吃穿不愁,不过是活的不如从前惬意,然而这等贱民,所有财产只够正常度日,若再削去八成,连吃饭都成问题,还谈什么夫妻同心”
陆玄音坚定道:“即便如此,我依然相信他们夫妻二人会齐心协力,渡过难关!”
金承干在一旁不耐烦道:“老头子,我说了这女人被你们玩傻了吧趁还没彻底痴呆,赶紧多玩一会是一会了!”
金成峰看了儿子一眼,点头笑道:“不错,你既已服帖,那便失了趣味,再过两天就该送走了,趁现在多享受享受吧。”
陆玄音突觉不妙:“送走庄主这是要将玄音送去哪里”
金成峰神秘一笑,道:“你以为,为什么老夫要拿那下人的老婆抵债送走,自然是送去有适合你们这种女人的地方,现在,你只要乖乖躺好就行!”
陆玄音询问无果,只得依言躺下,这老淫棍现在、即将要做的事,她都琢磨不透,正思量间,忽觉乳峰一凉,抬头望去,竟是金承干将一片橙红的生切冻鲜鱼肉置在她雪乳之上,忙惊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金承干不悦道:“你只管躺好便是,剩下不要多问!”陆玄音无奈,只得乖乖躺好,由着三人在她玉体上任意施为。
金成峰三人也是头一次尝试这新奇的法子,玩的不亦乐乎,将满桌的珍贵食材不住的往陆玄音玉体上堆叠。
不一会,希音仙子白皙的裸躯上已是五彩缤纷,如繁花盛开,秀美雅致的锁骨上,各停有两只色泽鲜亮的无壳红虾尾,两肩各挑一盅玉皿,内盛绿玉竹舂饭,雪白细腻的乳峰上,来自沧澥海的星红鳟鱼堆叠成圈,中央挺立的乳首上,各顶着一勺乌黑清亮的皇鲟鱼籽。
那两坨饱满圆润的鱼籽用各类香料酱汁腌过,乃是不可多得的佐酒佳品,再淋上一匙晶莹澄透清亮西域黄金葡萄酒,红绿黑黄斑斓相映,脂香果香融汇一体,风味之绝伦,令人观之已醉!
陆玄音肥瘦正佳,稍见丰腴弧度的白皙腹上,四对碧绿的小叶芭蕉如麦穗状铺成两排,前两排,正是“沙海绿洲行比目”与“百彩春花会冻鳞”,这两道菜前者嫩黄翠绿相间,后者花瓣缤纷,冻鳞蓝亮,佐以碧绿蕉叶,层次分明,炫彩夺目,勾人食欲。
后两排,却是新呈上的佳肴——“百鸟朝凤见金龙”与“大武八百炙”。
“百鸟朝凤见金龙”脱胎于中原东南名菜“百鸟朝凤鸣金盘”,乃是取野山锦雉胸肉、花冠鹌鹑翅根肉、墨翅野鸳腿肉、八彩神眉雀颈间细肉,佐以金鳞白蛇肉精炖慢烩而成,味道鲜香醇厚,囊括陆空之味,层次分明,却又浑然一体。
而“大武八百炙”乃是分别取乌犍牛牛霖、雪牦牛眼肉、牡丹牛霜花肉、南林水牛腱子、西北壮黄牛牛腩,将其中最优质的部分切成相同形状大小慢火炙烤而成,五条肉色泽各有细微不同,滋味也各具千秋,乌犍牛牛霖肉质紧密,香而不涩,雪牦牛眼肉口感细嫩,鲜香多汁,牡丹牛霜花肉柔韧肥嫩,入口即化,南林水牛腱子弹润焦香、筋膜爽脆,西北壮黄牛牛腩精瘦扎实,颇具嚼劲。
这两道菜工序繁琐,费时费力,便是材料,也需从五界四海收集,正可谓“一菜千两,一饭万金”。
陆玄音身上摆满美食,香气扑鼻,惹的她自己也食指大动,却只能看着三人在自己身上大快朵颐。
筷子不时戳中或划过她的白皙肌肤,更带给她异样而无名的快感,不出一会,蜜穴中流出的甘美爱液已将黑纹桌缓缓浸染!
活色生香,最是爽感。金承干吃的痛快,嘴上亦不消停,问道:“老爹,我一直不懂,这美人夫家不是姓墨么,怎么你一直管她叫陆夫人”
金成峰亦是吃的不亦乐乎,满嘴流油,训道:“你懂个屁,这女人老惦记着她那死鬼相公怎么行,自然是时时刻刻点醒她,告诉她她男人已经没了,她已经不是墨夫人了,这样她不就能认清现实,老老实实的伺候老夫了”
一旁玉天一听的暗自冷笑:“这言语攻势,未免也太拙劣了些!”却也不说破,只闷着头在吃。
这些佳肴,这辈子恐怕也就只能在这里享用的到,离了这里,断不会再有如此奢侈,不如趁此时多捞一些,对自己伤势恢复也有助益。
不多时,陆玄音身上的佳肴被三人一扫而空,酒饱饭足,三人眼中淫欲自然升腾,盯住桌上那娇美妇人。
而陆玄音浑身也透出淡淡粉色,显是对即将到来的新一轮欢乐满怀期待。
金承干已有些迫不及待,张口就覆上陆玄音翘立的梅红乳首,嗞咂作响的舔吸着残余在她酥胸之上的黄金葡萄酒,就着方才皇鲟鱼籽余味,更觉芳醇醉人,不禁对金成峰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她现在身上味道十足,正是最佳的品尝时机!”
陆玄音听他言语颇为诡异,芳心陡沉,不禁惊道:“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之前说将我送走,是要把我吃了不成”想到此节,陆玄音娇躯顿时颤抖起来,眼中流出惊怕之情。
金成峰见状,只道她仍在抗拒与自己交欢,面色不善的望向玉天一道:“玉天主,你不是说调教已成怎么她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玉天一望了陆玄音一眼,无奈道:“少庄主,您说话不要那么吓人,她保不准以为您要吃了她呢。”
金承干一听,哈哈笑道:“什么玩意,老子对人肉可不感兴趣,说品尝,当然是品尝女人的滋味了!再说了,玩完她,还得送去……”
还未说完,金成峰就轻咳一声,道:“莫要多嘴!”金承干赶忙收住话头,没再多言。
金成峰望了玉天一一眼,道:“生意之秘,不便透露,玉天主不会介意吧。”
玉天一笑道:“那是自然,小弟对庄主机密之事也毫无兴趣。不过少庄主说的不错,这贱人现在被美食浸过,确实是品尝的最佳时机,我们不如入屋再寻乐一番”
金成峰摇头道:“老夫也有些等不及了,干脆别进去了,就在这挺好!”说着便褪下裤子来到桌边,捉住陆玄音两只玉踝将她双腿提起,轻车熟路的硬挺多时的肉屌捅入南水仙子早已汁水泛滥的蜜穴之中!
父子二人恣意狎玩着陆玄音更具风韵的美妙肉体,享受着这最后的肉宴狂欢!
陆玄音饥渴半晌,也积极的凑上丰乳、抬挺腰肢,积极的迎合起这父子二人,享受着肉欲所致的欢畅之感,再也不去想那亡夫爱子、命运去留!
玉天一冷眼观看着三人的淫戏,却并未如先前一样加入其中,而是退至一旁,默默运功打坐起来。
少个人分享美人,金成峰父子哪会介意只管自己享乐就成。
眼见日头西斜,从午饭十分到晚饭十分,就在这偏殿厅堂的黑纹木桌上,金成峰父子两根粗热的肉棒时而轮流插入墨家主母的湿滑蜜屄,时而一上一下同时肏弄着她的檀口美穴,时而又将她夹在当中一前一后的同时在她牝户菊蕊中驰骋不停,让南水仙子身上的三处肉洞皆充满着二人的浓白阳精!
而心防被破的陆玄音就如这几日来一样,纵情享受着这刺粗鄙豪绅父子的连续奸淫,让二人的粗壮雄根不断将她送上肉欲巅峰,任由那迷魂一般的快感将自己冲击的头晕目眩!
终于,道门仙子在蜜屄与菊穴在豪绅父子的白浊阳精冲刷中,攀上了一波最为极致的顶峰高潮,竟是身子狂颤痉挛,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带劲儿!”金承干见陆玄音两眼翻白,也不管她死活,只把湿漉漉还滴着阳精的半软肉棒从她蜜穴中抽出,对做出同样动作的金成峰道:“过瘾,过瘾!我玩儿的差不多了,你可以把她送去了。”
金成峰笑斥道:“死小子,说的跟你是我老子一样!”
但还是唤来下人,指着赤裸瘫软在桌上的陆玄音道:“把她送到后殿去吧,但这是个高级货,把她洗洗单独关一间,不要跟其他人放在一起。”
那下人连连称是,找了块床单裹了陆玄音,便把她抗出殿外去了。
这边下人刚走,玉天一也起身道:“庄主,这几日来欢喜禅法您已尽数习得,小弟在此也逗留了一段时日,伤势已复原七八,是时候该道别了。”
金成峰负手笑道:“既然如此,玉兄慢走,不送。”
玉天一嘴角一抽,却道:“庄主,小弟临行,有一言相劝,还望你听上一听。”
金成峰不禁看了他一眼,奇怪道:“说说看。”
玉天一道:“庄主虽有心瞒着小弟,但依庄主性格,若非不能见人之事,绝不会忌惮在他人面前提及,故而小弟猜想,庄主定从事着某样生意,而这生意定然会令朝廷或是三教找上门来。”
金承干顿时目光一利,蹑步行至一旁,手已搭上佩刀刀柄!金成峰却是灰眉一挑,话间暗含杀气:“玉兄倒是细心,懂的看人呢。”
玉天一无惧道:“庄主请放心,西域财收,有四成依赖与中原通商,而这尽由贵庄把控,若是小弟出卖贵庄,想必众天之主第一个便饶不了我,此等不智之举,小弟断不能为。”
金成峰这才杀气稍敛,问道:“那你想说什么”
玉天一道:“小弟为我西域,断不会出卖庄主,但庄内之人却未必不会,若出了一两名奸细通报朝廷或是三教,那贵庄怕有灭顶之灾。”
金成峰愣神半晌,忽然仰天大笑数声,道:“就这这些事皆是老夫心腹在做,每年都有大把金银可拿,就朝廷那穷酸劲,跟老夫买些军备都要讨价还价,拿什么能让他们背叛老夫”
玉天一道:“金银不能决万事,比如忠诚与信仰。我西域并无如此富有,却能得万民拥戴,便是这般道理。”
金成峰不屑道:“忠诚,不过对钱效忠,信仰,也不过信于金钱,可这世上,又有谁有能力从我这里夺走忠诚与信仰”
玉天一心知自己无法说服于他,叹道:“也罢,金庄主,贵庄可谓掌握我西域经济命门,小弟无论如何也不愿见贵庄遭人算计,但庄主既然不认同小弟观点,那小弟只好言尽于此,希望来日相见,仍可与庄主把酒言欢,品美修禅,就此别过。”
金成峰又是负手笑道:“不送!”
眼见玉天一消失在殿外,金承干持刀凑到金成峰身边,问道:“爹,这人有点名堂,要不要……”他说着,刀已半出,寒光四闪。
金成峰斜了他一眼,思忖片刻,道:“不必了。他说的没错,中原会有眼红的、嫉妒的、仇富的人在想着给我们下绊子,但西域却犯不着跟钱过不去。”
金承干听了,亦觉得在理,于是收了刀锋,又问道:“老爹,什么时候才会有新的美人送来”
金成峰坐在楠木大椅上,道:“快活林被毁,唿延逆心重伤,这美人一时半会是不会有新的送来了。”
金承干遗憾道:“那我们这段日子岂不无聊”
金成峰笑着从一旁的衣袋中取出一张信纸扔与金承干,道:“这个美人,应比陆夫人要耐玩上不少。”
金承干疑惑的打开一看,却是那张晏饮霜的画像,顿觉一阵心跳加速,眼睛都直了,欣喜若狂的问道:“这就是下面要送来的美人吗”
金成峰点头道:“老夫答应唿延逆心,帮他解除一个祸患,事成之后,便有此女相送。”
金承干有些兴奋,亦担忧道:“这等美人,光看画像,就比以往玩过的任何女人都要出色百倍,他真的有心相送”
金成峰肯定道:“他唿延家与我做生意也有三十年了,这么点信用还是有的。”
金承干道:“那再好不过。对了老爹,明年南水陆家的那场妍诗茶会,你可有兴趣”
金成峰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有兴趣的哪里会是茶会是陆家那‘天下第一美人’吧”
金承干淫猥笑道:“不错,老爹,你看这陆涣之的女儿咱们都玩过了,他的孙女我们……”
话未说完,却见金成峰勐然起身,喝道:“想都别想!”
金承干被他吼的一愣,又听他道:“这陆玄音是铁心嫁了个窝囊废,与陆涣之闹了别扭,彼此不相往来,我才敢找唿延逆心动手,那陆晗雪名气在外,又是陆涣之视若至宝之人,你若打他的主意,陆涣之又怎会放过你”
金承干颇觉委屈,辩解道:“老爹,他南水陆家虽是百年世家,但我们金钱山庄这些年积累的财力早已超过他们,若真干起来,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金成峰怒斥道:“你也知道那是百年世家,百年底蕴!我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那是因为它连年征战,需要我们支持,可南水占据地利,四界战事无法影响到它,让它安逸壮大至今,就如同一颗巨树一般扎根在南水!若论单打独斗,陆涣之未必是老夫对手,商战,老夫也不会惧他,但这种怪物,即便我们比它强大,比它富有,也不要轻易招惹,因为你不知道这树上是否栖着龙凤,也不知道它的根枝到底伸展到何处!”
从小大大,金承干还未见过狂妄自大的父亲对一个势力如此忌惮。他曾以为金钱山庄不把朝廷放在眼中,自然也俾睨天下的一切,然而南水陆家,却把这优越感一举打破!
“那……就是没戏了”他悻悻的道。金成峰却道:“妍诗茶会你照去不误。”
“嗯老头子,你几个意思”金承干不解道。
金成峰冷哼一声道:“你以为那陆晗雪就只办个茶会那么简单十八未嫁,请天下英雄豪杰齐聚,真的只是喝茶吟诗反正我是不信。”
金承干顿时又来了精神,道:“老爹,你的意思,是让我……”
金成峰颇具深意的看了儿子一眼,道:“能带回个陆家的媳妇,我们父子两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
*** *** ***
夜尽天明,墨天痕从寺庙的一处僻静处醒转,他虽见过死人,也杀过几个,却也不愿挨着尸体入眠。
见已有阳光射入屋中,他便起身往寺院后厨去寻些吃的,这寺院中人虽都是妖物,吃喝倒也与常人无异,伙房中面饼、蔬菜一应俱全,竟还挂着几吊腊肉香肠。
“果然是妖物,在寺院中竟还能荤腥。”墨天痕腹诽着,想起以前听闻妖族吃人的传说,不禁望着那几吊腊肉打了个冷颤,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人肉吧罢了,就面饼也够了。”
他从不远处的井中提了桶水,生火把面饼蒸了,就着井水一连吃了三张,这才打住,把剩下的熟饼用布包好,准备带在路上作干粮。
有了昨天的遭遇,他再也不敢大摇大摆的上街,想起之前与贺紫薰奔逃时做过的简易伪装,便先取了点院中的黄泥抹在脸上,又用灶中的碳灰把脸抹的脏兮兮、黑黢黢的,包裹横系在腰间,再去柴房寻了一捆最长的木柴,将墨武春秋藏在其中,这才背起木柴,循着昨天的逃跑路线往大路而去,寻找着前往金钱山庄的机会。
不多时,墨天痕便寻到一处商路,虽不是昨天寻到的那条,却也有不少商客往来。
墨天痕背着木柴战战兢兢的上街,刚走没几步,便有武人拿着画像,凶神恶煞的向他迎面走来!
墨天痕顿时紧张起来,双脉已运元提气,准备随时祭出墨武春秋。
那武人走至墨天痕近前,望了他两眼,露出嫌恶的表情道:“小子,打柴打傻了吗看见人不会让路的吗”
却见墨天痕一言不发,紧张兮兮的盯住他,不禁“啧”了一声道:“罢了罢了,怕不是个真傻子!”说着便自行绕开,又对着画像寻找起来。
原来,他这么装扮虽谈不上高明,却也遮掩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让人难以认出。
墨天痕稍舒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去,左右四顾,依然能见有不少武人拿着自己的画像东张西望,但走近他时,却都没能认出他来,这才放心,正思量找个路人问问如何前往金钱山庄,却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道:“小兄弟,先别走。”顿时吓的一个激灵,寒毛乍起!
回头一望,却是个身着布衣的年轻男子正和蔼的看着他。墨天痕见他手中并无画像,也并未携带兵刃,这才反应过来,问道:“这位大哥,有事吗”
那年轻男子问道:“你这柴怎么卖”
墨天痕哪里知道一捆柴该卖几个钱况且这柴中藏有兵器,他是绝对不能卖出的,但如果说不卖,不免又遭人怀疑,正紧张纠结间,又听那年轻人道:“小兄弟,那些店家一早就把柴买好了,你这个时辰才来卖柴,自然没人买,你随我去采购队吧,我给你称一称,一斤按五文算。”
墨天痕自忖原来是遇上做买卖的人,但他哪敢卖给人家脑中飞速运转,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托词。
那人见墨天痕不语,只道他不信,于是亮出身份道:“小兄弟,在下是金钱山庄来的,负责帮忙采购些菜蔬柴火,不料今天很多樵夫给的量都不大足,离要求还差个数十斤,我只好上街找一找还有没有樵夫卖柴,你若不卖我,我只能去找一些店家高价去买他们的存柴了。”
一听“金钱山庄”四字,墨天痕顿时眼前一亮,心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正思量着呢,它倒是自己寻上门了!”
于是忙点头答应道:“那请大哥带路。”
那人见他突然欣喜起来,对他前后大相径庭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只道他是个年轻樵夫而已,也未去多想,便领着他往东而去。
二人来到驻地,早有车马在那等候,整车的鲜蔬瓜果、稻草干柴、牛羊肉类,还有几个做工颇为精巧的大箱,正整装待发。
见那年轻人引着墨天痕过来,领头人忙迎了上来,道:“你可算来了!这柴火够重吗”
那年轻人道:“这柴火挺大,估计有十来斤,应该够了。”于是取称过来一称,那秤砣竟是退到最远也不能挂下,不禁惊道:“小兄弟你好本事,这捆柴竟有三十多斤重,你一路背来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
那领头的急道:“你就别夸了,既然分量够了,那就赶紧装车回去吧,不然总管又要发飙了!”
那年轻人也点头道:“是是,队长,既然超称,干脆你就取二钱银子给这位小兄弟吧。”
纹银一两,可兑铜钱一吊,一吊钱便是一千文,那年轻人许与墨天痕一斤柴五文,这二钱银子,当是按四十斤来算。
墨天痕哪会计较该拿多少墨武春秋就在柴火之中,仅这一把剑就有三十斤上下,两钱银子换他爱剑,怎么也是赔本的买卖。
但他却欣然接过银子,连声道谢便转身离去了。
任务完成,金钱山庄众人也不敢怠慢,只听那队长吆喝一声,车队便开动起来,宛如一条长龙,浩荡而去。
而车队后不远处,却见那满脸碳灰的布衣少年去而又返,紧紧的尾随其后!
终章:彼岸弦音-2
金钱山庄的车队足有三十多辆,百余人运送,墨天痕生怕被发现,不敢跟的太紧,只远远在后面吊着,左右如此庞大的目标,他也不虞跟丢。
时值七月,晌午正是炎热之刻,车队行至一片树林旁暂停少歇,众车夫搬工各自拿了水和干粮,流着大汗坐在绿荫下扇风避暑。
墨天痕见车队之人只顾排解暑气,饮水用餐,无甚防备,寻了个时机悄悄摸到末尾那辆运柴车中把墨剑取回,便隐在林中等待着车队再度出发。
约莫过了两刻钟,车队启程,墨天痕远远跟在后面,行了有十数里,直至夕阳西斜,忽见一座雄伟山庄拔地而立,朱墙金瓦,闪耀辉煌,一眼难望全景,正是金钱山庄!
墨天痕心思震撼道:“这金钱山庄果然非同凡响,单这宫殿,只怕比的上邑锽帝宫。”
他只道这般景象恐怕只有皇家才配的上,却不知皇家建筑固然威仪万丈,气魄高深,但若论侈靡奢华,仍远不及金钱山庄。
“这等气魄,当中守卫定然不少,当想个法子潜入其中,探寻母亲下落。”
想到此行目的,他当即收敛震慑之情,跟随车队一路绕过山庄外墙,来到庄后专门用以下人和货物进出的通道前,远远见着有数十名庄丁手持棍棒刀枪,正把守在门口。
墨天痕心道:“这山庄如此庞大,内中护卫定然与飞燕盟那等门派不可同日而语,强闯显然行不通,得想个法子才行。”
他谨记此行只为探查,当尽量避免与人交手,于是又沿着外墙一路走去,想看看是否有其他守卫稍许松懈的入口。
走了小半个时辰,确实有几处小门可供通行,但无一例外皆有十数人把守,强闯即便能速战速决,墙外还时不时有小批卫队交替巡逻,届时一旦被发现,就无异于捅了马蜂窝,自己只有逃命的份,还何谈搜索
“这院墙足有一丈半,我背着墨剑,若无梯绳,万难跃上。”墨天痕望着那高耸雄伟的院墙,正为难间,忽然瞥见远处外墙竟是突然矮了一截,走近一瞧,竟只有先前一半的高度,以他的轻功,跃上不难,不禁大喜。
避过卫队巡逻的时间,提气纵身,勐然一跃,正扒住墙头,往里一瞧,却是一间稍显“简陋”的院子,说其简陋,乃是对应这般奢靡如宫殿般的山庄来说,此院毫无装点,木门木床也毫无雕饰,就如同平常的百姓人家一般,可谓朴实无华。
院中房屋多间,此刻却空无一人,但看院中有衣物晾晒,砖地干净如洗,显然是有人打理,未曾荒废的。
墨天痕虽是心疑,但生怕自己挂在墙头引到巡逻卫队,只得先行翻入院中,打开一间屋子一看,屋中陈设也颇为简单,一副桌椅,两座半截橱,三张高低床,四口木箱,便再无他物。
“屋中没有灰尘,应当是有人居住,不过此刻出去了。”墨天痕当即联想到从前自己常去墨禹的住处寻他玩耍,墨家下人们所居住的宅院与此地颇为相似。
想到此节,墨天痕当即意识到这是个绝佳机会,打开半截橱一看,内中尽是同一款式的朴素灰布衣帽,心道:“果然没错!这应该就是下人们的居所。”
于是便翻出一件干净衣物换了,又从院中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把脸洗净,戴上帽子,活脱脱一个小厮的形象,只不过背着剑颇为碍眼,又就地寻了个木匣子把墨武春秋置于其中,夹在腋下就匆匆往院门口走去。
甫一出院门,墨天痕便傻了眼。眼前道路如同街巷一般门庭,尽是与方才一样的院落,不知有多少间,道路亦是纵横交错,如一张密织之网,四通八达,不知往何处才是。
“这金钱山庄这么大,要的仆役数也是可怕。不过这样一来,想必下人之间也不会全部认识。”正思忖间,墨天痕就见前方有同样打扮的一群人迎面而来,毕竟做贼心虚,忙退至路边让开,不敢与之正面对上。
那群下人一路说说笑笑,走至他左近,却无人去在意他,只有几人奇怪的望了他一眼,便又回头走自己的路。
墨天痕这才稍舒了口气,继续往前迈进,路上人越来越多,迎面走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但同样都以为他只是个小厮,无人知晓这就是金成峰正在通缉的“五千两”。
走了约莫一刻钟,终是见到这役舍尽头,正有不少人从外面归来,也有不少人正要出去。
走出役舍,却见人群川流,有男有女,大多都在往一个方向上走去,墨天痕心道:“有人群掩护,反而不易暴露,人多的地方,说不定还能探得些消息。”于是也迎着人流走去,片刻,竟闻到一阵饭香。
此刻正是饭点,墨天痕跟了车队一路,早已饥肠辘辘,不禁加快脚步向前,不一会已听的有嗡嗡的嘈杂人声,再转过一面墙,惊见一片偌大的广场,其中放满桌椅,无数下人模样的人正在吃饭,广场侧边,亦有几条队伍正在排队领取饭食。
墨天痕观察一阵,却见众下人领餐时并不需要付钱或是缴纳票据、出示信物,加上肚子又咕噜噜在叫,心下一盘算,来到一条队伍末尾,也煞有其事的排起队来。
这里饭食都是事先定好,排队之人领了就走,发放很快,不一会便轮到墨天痕。墨天痕心虚,低头端起那盛着饭菜的木盘便转身离去,果真无人找他索要银钱,这才放下心来,找了处人多的地方,一边填饱自己肚子,一边仔细听着身周下人们的闲聊。
金钱山庄伙食颇为不错,墨天痕这几日赶路逃命,风餐露宿,吃的全是白面就水,嘴里淡而无味,三下五除二便将盘中饭菜一扫而光,肚子是满足了,耳朵听到的却是各种下人们的家长里短,八卦流言,至于关于陆玄音的字眼,一个也未听到。
突然,墨天痕感到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只道是自己被人发现,顿时一个激灵,回头正欲出手,却见是个手端木盘的下人。
那下人见他回头凶勐迅疾,自己也下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墨天痕见状,颇为不好意思,问道:“大哥,有什么事吗”
那下人舒了口气,埋怨道:“小兄弟,你回头就回头,别那么大动作,吓死人哩!我不过是看你吃完了,想问问你走不走,这会儿人多,位子可不好找。”
墨天痕连连致歉,把位子让了出来,把木匣又夹回腋下,边慢步细听周围人的谈话,边思量起下面该如何在这偌大的山庄中探查。
走出没多远,却听见不远处的一张桌前,竟有十几人围在一块儿,有护卫打扮的人,也有的是庄丁打扮,正一起饮着浊酒,侃侃而谈。
墨天痕好奇,走近一听,只见其中一个护卫打扮的人道:“哎,知道么,前天又有个极品姑娘送去花王楼了。”
一旁有人不屑道:“老来,每次有姑娘至花王楼,你都这么说。”
那护卫老来道:“这次可不同,你们知道,庄主玩姑娘,每次都不超过三天就会送去花王楼,可这一次,花王楼可整整空了一个月!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次的姑娘极品到庄主玩了一个月才玩腻!”
一旁的人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有人问道:“老来!那你可见着那姑娘了”
望着众人兴致勃勃的反应,护卫老来满意的抿了口酒,这才慢悠悠的道:“那当然是见过了!当真惊为天人!那模样,嘶……怎么说呢媚到不行,比群芳院那群娘们还艳、还骚,一看就是床上功夫了得,能吸的你渣都不剩的那种,但看着却像是九天仙子下凡一样,感觉……嘶……怎么说呢”
又抿了口酒,突然一拍桌子,道:“我知道了!就像庙里的那菩萨一样,那叫啥高贵对!高贵!高雅!”
一旁有人不信道:“老来,你这牛皮要吹破了啊,这都像庙里的菩萨了,哪还会像你说的又骚又艳,功夫了得怕不是那天你也喝醉了吧”
饮酒本就能使人面色发红,老来一遭质疑,更是脸红脖子粗的道:“放屁,你才醉了,那天就是我在当班,那姑娘是被小岳裹着送来的,冷队长就在旁边,他能作证!冷队长还告诉我,那姑娘还是什么大家族的千金,是个道门弟子。”
大家千金,道门弟子!墨天痕心中骤紧,只觉一股热血涌上脑门,恨不得立刻上前抓住那人问个究竟,但耳边突然想起临行前贺紫薰的殷殷交待与关切容颜,终是强行收回脚步,沉住了气,耐心听着这群人在那热烈讨论,期望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有了那“冷队长”隔空作证,老来的话瞬间可信度拔高一截,众人不疑有他,开始极尽想象的讨论着那名“姑娘”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只听人群继续讨论道:“被裹着送来的那你可看清那姑娘的身段”
老来道:“若说那姑娘身段,还真不是吹,胸挺屁股翘,隔着层布都能瞧出来。”
“那是肥是瘦我见过有的姑娘也是胸挺屁股翘的,但他娘的全是赘肉,肚子上松垮垮,看的怪难受的。”
一旁人哄笑道:“张小六儿,你说的是你自己媳妇吧!”
那张小六瞬间憋红了脸,连声反驳道:“胡说!胡说!”引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老来等他们笑的差不多了,也笑着道:“女人身上有没有赘肉,一般看脸就能看出来,群芳院那群娘们,身段好的,脸多半也不差,只是这次这个太他娘的特殊了,看一眼,就能把人魂勾了去,依我看,这已经不算是女人了!”
“不算女人”众人一阵哗然,有人不禁问道:“不算女人,那还算个啥哟”
老来不紧不慢的道:“不是普通女人,那自然是仙女!不然,就是妖女!”
他这回答无甚意思,众人发出一阵嘘声,张小六道:“你这打的是什么比方这妖女仙女,还不都是女人”
一旁又有人道:“那你可不懂了,北海妖族的那些女子,不就是妖女吗我还听说,西域有一众女子,个个能歌善舞,生来就是为了专门侍奉她们的主君的,他们不吃饭,也不喝水,只要闻闻她的味道就能填饱肚子,这种女人,不算是仙女吗”
又有护卫打扮的人道:“你们长年在这做工,不知外界之事,武林中相传有个绝色女子,被人唤作”妖娆魔魅“,生的美艳绝伦,勾人心魄,却专喜引诱男人交合行乐,再吸走他们的元阳,那才算真正的‘妖女’!”
众人听了,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墨天痕却在一旁心急如焚,听的却全是“谁家娘子长的好看”“群芳院的哪个姑娘滋味如何”“那仙子一个月来是如何在庄主胯下婉转承欢”
这种满是低级欲望的对话,实在忍不下去,拉了拉前面人的衣角,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下花王楼怎么走”
那人回头反问道:“你要去群芳院”
墨天痕一愣,道:“大哥,我是在问花王楼……”
那人见他年纪轻轻,顿时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笑道:“看你样子,是才来没多久,听了我们的讨论,想去找个乐子”
墨天痕知他会错了意,又不好解释,只得尴尬应道:“是,是。”
那人猥琐笑道:“小兄弟,看你长的斯斯文文,原来也是个性情中人。我与你说,那花王楼就在群芳院中,只不过花王楼是收纳的是庄主玩过的姑娘,成色要比其他姑娘高上不少,所以要价也会贵上几分。”
旁边有人听见他说话,却自顾自接过话头不忿道:“他奶奶的,贵也得有贵的道理呀,那庄主玩过的姑娘我试过一次,那话松的,捅进去跟捅进水里一样,这还玩个卵”
那人笑着揶揄道:“李万,你少在那抱怨,定是你那玩意跟条稻草似的,所以才嫌人家姑娘洞大吧!”
李万当即怒道:“包大有你他娘的才是稻草,老子的老二怎么说也是根擀面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就着男根大小的问题吵了起来,墨天痕无奈,只得又问向旁边的人,在得到与包大有如出一辙的猥琐猜测后,终是问明了群芳院的方向,当下不再停留,夹起剑匣便走。
回答之人见他走的急,不禁笑道:“毕竟是年轻人,真是猴急。”说罢,便又回到桌边与人热烈讨论起来。
既然得知那“花王楼”中的女子极有可能是母亲,墨天痕自然不愿再多做停留,却又不敢走的太快惹人注意。
直至天黑时分,才依照那人所指的走法寻到群芳院外,却并未见到想象中如西京一般灯火通明,人流不息的楼宇,而是一处僻静清冷的院落,四周砖墙高筑,门口还有不少护院看守巡逻,守卫颇为森严,宛如监牢一般,与那些人口中的“寻乐之所”大相径庭。
察觉有异,墨天痕不敢直接上前,只得先隐在一侧暗中观察。不一会,便有两名庄丁有说有笑,并肩而来,给门口护卫塞了些银两,那护卫见钱眼开,笑呵呵闪至一旁让二人进去。
又过了片刻,陆陆续续足有十几人来到此处,皆是塞了些银两与守门护卫便予以放行。
墨天痕疑道:“这金钱山庄到处都灯火辉煌,明亮如昼,怎么偏偏就这里黑黢黢一片,连灯也不舍得点”
找了个机会,墨天痕悄然走近院墙,只听内中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男子闷哼与女子呻吟,那声音饱含情欲,与他在欲林祭时整晚所听之声如出一辙,便知自己并未找错,这里的确就是那些庄丁口中的“寻乐之所”。
思考一番,墨天痕心有定计,夹着剑匣大摇大摆的走至门口,与那看门护卫对视一眼,将之前卖柴所得的二钱银子递上,假笑道:“大哥辛苦了,小弟新来不久,听大家说有这么个好地方,于是就像过来瞧上一瞧,希望大哥不要嫌少。”
金钱山庄富足,给下人们的工钱从来都不少,一年三四十两是常有的事,庄丁们平日来群芳院,最少也要一次给上五钱银子,这二钱银子在把握进出大权的守门护卫眼中,与打发要饭的无异,于是嫌弃道:“就这么点,也想来找姑娘小哥,你好歹再攒个半个月吧。”
墨天痕赔笑道:“大哥,小弟不是想找姑娘,只是听大家说的心痒,想进去看看。小弟保证,一个姑娘也不动!”
那护卫心道:“只看不碰,那不得憋死”嘴上却为难道:“那好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一个姑娘也不动!我可告诉你,这些姑娘明日就要送走,今日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就别想在这儿做工了!”
墨天痕心道“好险!”若是晚来一天,自己岂不是又失了母亲的下落当下连连点头道谢,便要往里去。
刚进去没两步,却听身后那护卫突然叫道:“等等!”
墨天痕心下一凛,不知发生何故,回头问道:“大哥还有事吗”
那护卫警觉道:“你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一下问及要害,墨天痕话头一顿,紧张的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只是些随身物件罢了。”
那护卫却是不信道:“来这玩姑娘,谁会带个盒子来打开给我看看!”
墨天痕心中一紧,不想在这节骨眼,竟露出破绽,若是被他发现自己携剑进入,那便真的暴露了,于是把剑匣往身后一藏,道:“大哥,真的不打紧,就是个普通盒子而已。”
那护卫却是不依不饶,挺枪对准他,强硬吼道:“我让你打开看看!”
眼见无法蒙混过关,墨天痕心中一横,道:“好,大哥你别急,我马上打开!”说罢,转身把剑匣竖立在地,打开一道缝隙,又对那护卫道:“大哥请看!”说话间,墨武春秋已然电出!
那护卫见他背对自己,便知会有猫腻,心下早做好防备,见他突然挥出兵刃,并无丝毫惊讶,向后勐跃一步,正欲高吼求援,却见墨天痕更快一步,铁剑已距咽喉不足三寸!
慌忙挥抢去拨,不料这一运招的功夫,只见墨天痕足下一转,拧过身形,电光石火间已转至他身后,剑镡“咚”的一声敲在他后脑之上!
那护卫顿时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墨天痕一击得手,忙将那晕倒的护卫拉至一处阴暗角落,见男女交合之声也未曾止歇,知晓自己尚未打草惊蛇,正欲进入探查,却听墙外脚步声由远及近,密集不已,有人高叫道:“傅队长!发生何事”
墨天痕心道:“糟糕!”忙循着房间中的昏暗灯火在院内向前摸去,拐过一排房间,眼前豁然开阔,竟是一方小院,小院里端,有一栋二层小楼,门前有四名护卫把守,再看四周,再无有楼层的建筑,心道:“这定是他们所说的花王楼无疑!”
正打算借月色偷偷绕至楼旁,却听院门口传来阵阵唿喊:“傅队长!傅队长!有贼人!立刻搜索!”
“不妙!那群护卫很快就会赶来,已容不得我再慢慢潜入了!”墨天痕心知已是到了争分夺秒之刻,也再不顾其他,急运双元,倒提墨剑,发足向那小楼正门冲去!
小楼门前的四名护卫听的院外人声,正在凝神戒备,忽见有一名下人倒提着一柄黑剑便向自己冲来,顿时摆好架势大叫道:“来干什么的!”
墨天痕也不答话,纵身一跃,墨武春秋剑色飘红,炽风飞射,左手两指剑意狂飙,化为漫天星斗飞洒,正是“剑扫长空焰”联招“剑耀繁星辉”!
四名护卫虽早有准备,却不曾见过这般高深莫测的招式,根基更不及有阴阳天启傍身的墨天痕,手中长枪在星火飞射下焦黑碎裂同时,墨天痕后招又至,墨剑连连横拍,将四人统统打晕在地!
小楼二层,一名女子在窗前将楼下一切尽收眼底,虽未看清来人长相,却将那两招剑式看的真切,不禁眼眶瞬红,捂住丹唇,清泪狂涌!
“剑扫长空焰!剑耀繁星辉!天痕!是你吗!”
突袭得手,墨天痕不敢喘息,双脉真元急运,墨武春秋寒光一闪,“剑破苍穹扉”意式再出,锐不可当,只听“哗啦”一声,小楼木门难承雄力,瞬间化为碎木四散崩飞!
墨天痕破门而入,见一楼无人,心中微惊,生怕自己找错了地方,急吼一声:“娘!”
话音甫落,只见房内楼梯尽头,一名女子跌跌撞撞的跑下,几乎带着哭腔道:“痕儿!是你吗痕儿!”
母子共经家破人亡之惨境,生离数月,一者饱受凌辱摧残,一者身心俱遭劫难,终得在此虎穴聚首,胸中的酸痛苦楚蓦然一扬,将连月来的思恸之情,尽数付诸在那声声唿唤当中!
“娘!”
“痕儿!”
历经百难,墨天痕终寻得生母,眼中顿时泪花四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孩儿来迟了!”
陆玄音心中亦是百感交集,搂住日思夜想的爱子哽咽道:“你还活着……活着就好……”
母子重逢,温情一瞬,却听门外杀喊声渐近。二人清楚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墨天痕离了母亲怀抱,一抹眼泪,沉声道:“娘,孩儿带你杀出去!”
陆玄音忽的问道:“你是单独前来还是有帮手相助”
墨天痕道:“就我一人,本想偷偷潜入……”
话未说完,陆玄音已惊道:“你这孩子!怎能如此冒险你听我说,娘知你武艺精进,有所倚仗,但此处高手众多,金成峰更是厉害的人物,你断不是他的对手,娘知晓你安然就已足够,你快些离开!”
说着,咬破手指,在衣摆上飞速写下几字,然后将那块衣裳撕下递与墨天痕道:“我功体被封,与你一起就是累赘,你拿着这个,去南水找你外公求助!”
墨天痕却坚定道:“娘,我两个月来历经磨难,只为北上寻你,既已寻到,又如何能弃你不顾”
陆玄音见儿子的倔强神情,与十数年前的少年墨纵天一般无二,心中一苦,语气却强硬起:“听话!”
墨天痕坚决道:“要走,一起走!”
话音刚落,脆声便起!只见陆玄音玉掌起落,竟是狠狠给了墨天痕一耳光,怒其不争道:“不要逞强!娘在这委曲求全,忍辱偷生,为的只是等待你的消息,如今墨家就剩你这点血脉,你若不惜命,日后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面对墨家的列祖列宗”
墨天痕仍是不愿放弃,刚想劝说,却见陆玄音连退数步,面色凄婉,颤声道:“你若不走,娘这就死在你面前!”
“娘!”见母亲竟有决然之意,墨天痕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然而就在二人对话当口,金钱山庄护院已然攻至,将花王楼唯一出口堵住!
为首的护卫大叫道:“里面的蟊贼!金钱山庄你也敢闯,赶快出来受死!”
墨天痕瞥了眼门外的阵仗,又将目光投向陆玄音,只见母亲目光一如当年在落松之时,关切却严厉,又想到惨剧发生那晚,母亲拼尽全力,只为将自己送出囚笼,知晓她若为自己,定不惜命,一阵无奈与挫败感顿时涌上心头,随即带出强烈的悔恨之意!
强压心中悲伤,墨天痕双膝跪地,向陆玄音连磕三个响头,道:“娘,你也定要好好活下去,若痕儿再来救你时见不着你,九泉之下,痕儿也不原谅你!”
母子连心,陆玄音知他已决定自行逃出,终露出欣慰笑意,温柔道:“好,无论千难万难,娘一定等你再回来寻我!”
慈母柔声,令少年悲泪瞬间溃堤,墨天痕强忍心绪,颤抖着拄剑起身,决然转头,默默的走至被他打碎的门前,墨武春秋厉然一横,道:“今日,阻我者死!”
“大言不惭!”那护卫大怒:“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晶金卫!将他拿下!”
一声令下,他身后护卫们便一拥而上,十数条刀枪棍戟一并向墨天痕砍斫而去!墨天痕这两月来单挑群战经历无数,早已不惧围攻,先前据险御敌,不过不愿伤人而已,此刻胸中怀怨带气,恨怒不甘,剑意喷薄狂涌,下手先重三分!
一记“剑动神州月”横扫而出,院中顿时皎光闪耀,宛有双月临空,众护卫避闪不及,瞬间尽数倒地不起!
“好小子!难怪有胆硬闯!”那护卫头领拔剑在手,道:“金钱山庄神金八卫晶金卫队长祁连锋,领教!”
墨天痕观那人气魄不凡,知他定有过人之处,当下也不答话,凝神以对。
祁连锋虽出挑衅之语,却并未率先进招,而是死死盯住墨天痕动向,仿佛意在后发制人。
陆玄音在门里看的分明:“此人武艺不俗,若在江湖上行走,当成一方豪侠。痕儿虽精进神速,已与我不相伯仲,但比起此人仍有一点差距,若真交手,只怕演化为缠斗之局,对他不利!”
于是急道:“痕儿!你不是他的对手!速速逃出!”
墨天痕知晓母亲所言不假,当下备招,意欲一鼓作气,败敌出逃。不料见墨天痕有所动作,祁连锋却已抢先出招迎上墨剑,道:“想走先问过我的天祝剑!”
墨天痕无意迎战,墨锋提上,招含洗剑之式,欲化去祁连锋之招,不料两剑相交一瞬,墨天痕竟觉墨武春秋被对方劲力吸住,剑路亦随之被连带走偏,任他后蓄再多变化也再难施展!
“这!”心有惊异,墨天痕急忙抽剑,却发现两剑彼进我退,宛如兄弟般牢牢黏在一起!
“怪异的路数!”墨天痕提元运功,一掌勐击在天祝剑剑嵴之上,两剑受力,各自分开。墨天痕后退一步,却见祁连锋再度攻上,只得举剑相迎。
两剑相交,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竟是再度彼此黏住,抽开不能!墨天痕剑路被祁连锋连引带挂,搅的支离破碎,招不成招,宛如牵线木偶一般!
“糟糕,此人绵劲竟如此厉害!再被他缠下去,痕儿处境危矣!”陆玄音心中焦急,但功体已被玉天一所取,十不存一,即便看透形式,也毫无办法提供援手!
墨天痕与祁连锋两剑相连,缠斗足有小半刻时间,墨天痕越战越觉这天祝剑似曾相识,灵光一闪,将散落在旁的一柄大刀用脚踩飞,左手凌空接刀横噼天祝剑!
那刀竟也如墨武春秋一般,被天祝剑牢牢吸住!
“这!难道是”隐约猜到答案,墨天痕顺手弃了那大刀,只见那无人持用的大刀并未落地,而是挂在了天祝剑上!
“原来如此!”墨天痕恍然道:“此剑是磁铁所制!”
祁连锋道:“小子有点眼力。”出招仍以巧劲为主,天祝剑盘、引、搅、带,死死咬住墨武春秋,令墨天痕极是别扭,难以施为。
既知对手特点,墨天痕心思电转,竟松手撒开墨武春秋!墨剑本就沉重,又没了人力撑持,霎时往地下坠去。
祁连锋猝不及防,顿觉剑头一重,只听“哐当”一声,墨剑落地!
天祝剑与墨剑相吸,一时也难以抽回,祁连锋一脚踏住墨剑,强行将两剑分开,心道:“这小子弃了兵刃,是要投降么”
不料下一瞬,只觉眼前有疾风唿啸,抬眼望去,却见墨天痕手持一条乌杆红缨枪向他扎来!
正气坛常年为军中输送人才,怎会不教授枪法当日在凤月楼上,墨天痕之所以能一眼认出千兰影所使乃是军中枪法,正是因为他亦练过这“十二路钻心破甲枪”!
祁连锋暗叫一声“不好”,忙挥剑相格,天祝剑剑花一挽,吸住红缨枪枪头!
墨天痕却大叫一声:“吸的好!”随即舞动长枪,使开这十二路枪法,狂刺勐扎,抖擞生威!
祁连锋此时有苦难言,他的天祝剑专克铁质兵刃,但这长枪仅有枪头铸铁,其余部分皆是木头,一旦相互吸住,枪长力强,剑短力亏,剑锋只能随着枪头而动,但他非但无法反击,天祝剑还会被长枪带动,反而有可能伤及自身。
先前他见墨天痕持剑,方才祭出兵刃,本已占得上风,岂料墨天痕竟主动弃剑,还藏了一手枪法,现在反受其制,有苦难言。
这一下攻守易转,墨天痕抢得优势,长枪一顿戳扎噼砸,打的祁连锋连连后退!
祁连锋无奈,只得弃了天祝剑,徒手赞掌,攻向墨天痕。墨天痕见状,却将长枪一甩,连枪带剑一同仍至远处,随后剑指一引,墨武春秋离地飞起,重回掌心!
祁连锋这才知男儿真正用意,心下懊恼,哼道:“怎么还不来!”掌势却是不停,空手与墨天痕缠斗起来!
对方再无奇门兵刃克制,墨天痕剑式发挥无碍,墨武春秋一击刺出,挟意突进,掀起尘烟飞卷,狂风怒号,正是——剑御千秋风!
面对完整的墨狂之招,祁连锋挡无可挡,全数而中,霎时萎顿在地,血染衣襟!
墨天痕剑招得手伤敌,道了声:“得罪了。”又留恋的回头望向楼中的陆玄音,发觉母亲正也以温柔目光看向自己,原本已干在脸上的眼泪瞬间再度滑落,却只能强忍心中无奈与悲伤,转身决然前行!
然而他刚转身,就听着叮当脆响,只见前方路口转出两人,一人赤衣金甲,手提七环大刀,一人朱衣银铠,双持烂银铁拐,气势汹汹的向他迎面冲来!
“赤金卫队长梁海声、灿银卫队长姚蒲龄在此!小贼休走!”
不远处倒在地上的祁连锋见二人道来,满是鲜血的脸上终是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意:“终于来了……”
原来,早在他出手之前,墨天痕一剑掀翻他十几名下属,他便猜测此子他一人难以对敌,于是令身边心腹去请另几位护卫队长出手,自己则用兵刃克制之便拖延时间,此刻终于等得援手到来!
墨天痕见二人步法稳健,架势多变,知晓碰上与祁连锋一个级数的高手,不敢大意,当即全力催动墨狂剑意,招化万里祥云,声啸九天长空,正是“剑啸万里云”!
“小子休使障眼法!看我的火烈刀法!”梁海声怒吼一声,七环大刀红光闪耀,瞬间烈焰炽燃,竟成火烧翔云之景!
另一边,姚蒲龄双拐飞旋,一时间竟起风声,将火烧红云一举吹还向墨天痕!
墨天痕自修出剑意来,八舞剑招首次遭破解返还,心中一凛,“剑破苍穹扉”力聚一点破红云,刚勐意劲直摧姚蒲龄!
剑气状微,剑意无形,姚蒲龄感到危险瞬间,急抬双拐格架,只听嗡然一声响,姚蒲龄双臂剧震,外层铁拐已段为两截!
“这小子有古怪!”姚蒲龄大叫一声退至一旁,梁海声已举刀过顶,向墨天痕怒噼而去!一瞬之间,无匹刀劲裂空而来,所过之处,路面石板龟裂飞掀!
面对如此刀劲,墨天痕不闪不避,全然无惧,左手剑指于前,墨狂剑意刚直断邪,以勐对勐!两股无形劲力于半空轰然一撞,顿现爆裂之声,轰隆响彻!
一招过后,二人各自震撼,却见墨天痕左腕衣袖寸裂,而梁海声之刀——拦腰而断!
墨天痕剑式连发,两招破两兵,只觉自己在阴阳天启加持下内力生生不息,仍然充裕,正欲乘胜追击,一举突围,却见道口处又有三道人影闪出!
“璀钻卫于华正、玄金卫周权麟、金玉卫冷独缺在此!贼子休走!”
墨天痕暗暗叫苦,前敌未平,后敌又至,自己走脱的希望已愈发渺茫!
附录
本章人物实力
墨天痕(金钱之战时期)63+20(剑意加成,对武功越高者效用越低)
祁连锋66
姚蒲龄64
于华正65
周权麟67
梁海声63
冷独缺68
终章:彼岸弦音-3
新来三人一者金铠白衣,一者金甲紫袍,一者银甲翠衫,各执金锤、钢鞭与长剑,向墨天痕急奔而来!
梁海声望着手中断刀,忙对新到三人喊道:“三位队长小心!这小子邪门!”说话间,那三人已从三面将墨天痕围住,金甲紫袍者道:“废话!若不是看这小子邪乎,我们三人怎可会联手!”
金铠白衣者钢鞭横架,亦道:“能让祁队长传信去请绝金四护前来之人,岂会是庸手!”
银甲翠衫却一言不发,手中长剑已挟冷风刺出,招法狠厉,劲势奔腾!
陆玄音看的真切,忙叫道:“小心!那是阴山破马剑!”她虽一眼看出敌手来历,却不能阻止铁剑勐送!
与此同时,另两人亦有动作——金甲紫袍者钢鞭圆轮,霎时风声大起,势若奔雷,金铠白衣者倒拖金瓜铁锤,步履沉重却丝毫不见滞塞,二人配合银甲者攻势,意图让墨天痕三面受敌,应接不暇!
“灵西于家的丈二锤法、靖远周权麟的太岁麒麟鞭、六天七罪冷独缺的阴山破马剑!”陆玄音一眼惊心,这三人都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手,武艺比自己只强不弱,墨天痕要以一敌三,谈何容易!
墨天痕亦知久战不利,双脉齐催,提元纳气,刹那间,庞然剑意四散而出,威压撼动在场诸人!
随即,右手墨剑如沐骄阳,绽出灿金昊芒,左手双指剑气缭绕,锋芒夺目!
远处陆玄音见墨天痕身姿矗立,颇有先贤遗风,所使剑招熟悉而又陌生,不禁奇道:“是剑断妖邪路与剑罚百世罪!痕儿你竟想左右同运两招吗但为何你的招式与天哥所使之感大不相同”
正不解间,只见墨天痕剑挥指动,双手分运双式,正是八舞起终之招!初式联末式,头尾自相应!
剑罚百世罪正气澎湃,墨武春秋强硬对上太岁麒麟鞭,铁鞭重剑悍然相击,金音震耳,激荡绝鸣!
而破马之剑迎面斩上正气昊光,冷独缺竟觉如斩在棉絮中一般,式未完用,便被耀眼金光轰退数步,朱红溅散!
另外一边,剑断妖邪路锐意逼人,剑气剑意接连交织,如漫天飞蝗,疾速无影!
于华正金锤沉重,冲锋时虽有万钧力道,却一时近不得少年两丈方圆,丈二金锤,反无用武之地!
姚蒲龄见得冷独缺负伤,上前将他扶住,问道:“还好吗”
冷独缺两眼阴鹜的盯住场中正在激战的三人,只见墨天痕剑式精妙,分斗两大队长毫不逊色,不由恨恨的一抹嘴角鲜血,道:“这小子太奇怪,根基分明就不及我们,为何招式却有这般威力!”
梁海声亦扶着重伤的祁连锋来到二人身旁,只听祁连锋虚弱道:“他……武功虽高,却不通杀人手段,这或许是……契机。”
姚蒲龄拾起仅剩的那半副铁拐道:“我们既然没把握,那就以缠为主,等待绝金四护前来,若逼的太紧,难免这小子狗急跳墙。”说罢,纵身一跃,与周权麟、于华正一道围攻墨天痕!
祁连锋赞同道:“姚队长所说在理。”又指着遗落在远处的配剑对冷独缺道:“冷队长,那小子剑法太高,你擅使剑,用我的天祝剑可缠住他,制衡他的重剑威力!”
冷独缺点头,对梁海声道:“梁队长,你失了兵刃再上有些危险,劳你照顾祁队长了。”梁海声点头答应。冷独缺绕过战圈,拾起天祝剑,从背后向墨天痕勐刺而来!
陆玄音见这些成名高手竟放下身段偷袭墨天痕,忙高声提醒道:“痕儿小心!”
墨天痕亦闻背后有风声传来,听到母亲唿唤,墨剑折返回削,却听“叮”的一声,两剑竟吸在一起!
“又是那把磁力剑!”
墨天痕心生厌烦,但墨武春秋被牢牢吸住,便如手臂被扯住一般,拖延一瞬,破绽已现!
另外三人窥机会绽,金锤钢鞭铁拐从左中右三路分袭而来,直取墨天痕要害!
危急之际,墨天痕再度撤手,冷独缺本在尽力拉扯墨剑,被他这么一松,驾力不住,双剑应声跌落尘埃!
却见墨天痕双手剑指飞运,竟是左右同出“剑耀繁星辉”!
刹那间,少年身前突现无数亮眼银芒,宛如群星闪耀,银河落泄,将金锤钢鞭铁拐远远架隔在三尺之外,不得近身!
同一时间,失了兵刃的冷独缺翻掌便向墨天痕后心拍去,掌势凌厉迅疾,意图一击毙命!
墨天痕双手运招抗敌,已无余力再分心应对,被他一掌结结实实印在背上!
一记闷响,伴着一声闷哼,墨天痕身躯剧震,嘴角朱红飞溅,身前星光瞬黯,忽明忽灭!
四人见状,心知时机正好,同时整招,于华正金锤横挺,蓄力待发,周权麟钢鞭轮舞,运势横扫,姚蒲龄铁拐高举,噼头盖下,冷独缺手掌微抬,再赞厉掌!
四大队长趁其受伤,联手一击,势若洪流,意在格杀!
陆玄音已惊惧到难以发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不敢再看,泪水夺眶而出,难道老天待她竟真的这般残忍,才得与爱子相见,便要让她亲眼见证天伦绝断,阴阳两分吗
然而一声熟悉弦响,惊的她再度抬头!
只见一床透明巨琴不知何时已漂浮在半空之中列阵化形,琴周剑意剑气破空横飞,不断弹拨撩动琴弦,奏出她最是熟悉的宫商羽角——大音希声!
大音至静,通乎杳渺,希音观至极绝学默然而现,再辟墨天痕生机!
霎时间,希音道劲驾律怒扬,气贯长空,分袭四卫队长!
四人不料墨天痕竟有此攻击手段,收招闪避皆是不及,被无形道音一举震退,血洒半空!
“痕儿竟连此招也学会了”陆玄音震惊之余,担忧稍缓,但仍是难以完全安心,墨天痕有此实力,在场众人决计拦他不住,但若不赶快脱逃,引来金成峰的话,爱子仍是凶多吉少!
想到金成峰,陆玄音脑中竟不由自主的浮现起这一月以来与金成峰日日苟合的“欢愉时光”不禁脸红心跳,蜜穴渐湿,忙抽了自己一耳光:“陆玄音啊陆玄音,你怎还有心想那种事情!”
冷独缺四人被墨天痕一招击退,心中惊骇更胜之前,这少年先失兵刃,再受一掌,竟还能力战四人,反搏生机!
梁海声在一旁看的吃惊不已,急吼道:“他奶奶的!绝金四护怎么还不来!”
金钱山庄的神金八卫,其队长皆是一方翘楚,成名多年,武艺各有绝伦之处,放到别处,即便开宗立派也不成问题,今日先是轮战,后有围攻,竟奈何不得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若是传开,莫说他们几人,金钱山庄的声誉都会大受波及!
就在此时,陆玄音忽闻身后传来一道阴冷之声,回头一看,竟有三名男子已悄然立在自己身后,一者冷眼注视正在戒备的墨天痕,另两人却是盯住自己,眼神不善!
而那四名队长见这三人到来,也都停下攻势,不再出手。
“糟了,我功体已失,感知不灵,这三人近身都曾察觉!”陆玄音正懊恼间,那两名盯住她的男子中,一名年轻人蓦然出手,扣住她柔软咽喉,将她勒入怀中,在她耳边道:“这位夫人,劳烦请你儿子跪下,若再负隅顽抗,我怕你们母子小命不保。”
陆玄音心头悔恨不已,她留住此身,本想确认爱子安危,不料此刻却成掣肘!
墨天痕亦察觉到不对,回头望去,只见母亲竟被人挟持,不由吼道:“放开她!”
制住陆玄音的年轻男子道:“小子,我劝你最好在那下跪等缚,免得你这细皮嫩肉的母亲刚受完棍刑,还得受皮肉之苦。”
他言语间对陆玄音在金钱山庄的遭遇颇为了解,正是那日递书于金成峰的小焦,亦是神金八卫之金缕卫队长——焦孟期!
陆玄音不愿儿子受辱,喊道:“痕儿,男儿膝下有黄金,娘命已轻贱,你速速离开,不用管我!”
焦孟期听的聒噪,随手给了陆玄音一耳光,将她俏脸打的红肿一片,不耐道:“你再啰嗦,我就把你绑起来,再把眼皮割了,让你亲眼看着你儿子是怎么被我们打死的!”
墨天痕见他对母亲动粗,顿时怒意攻心,眼中几欲喷火,却又不敢上前,生怕他再做出对母亲不利之事。
焦孟期身旁,一名身材高大的蓝衣男子负手向前,对墨天痕道:“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今日见你胆气,来日当是个英雄,但你千不该万不该,闯我们山庄。”
墨天痕怒道:“你们杀我家人,掳我母亲,我来救母,何错之有”
那蓝衣男子摇头道:“胆气过了头,便成了蛮干,金钱山庄此地,锦朝皇帝都不敢擅闯,你单枪匹马便来救人,当真不智。”
墨天痕无意与他争辩,吼道:“少废话!有本事放了我母亲,我们再打过!”
蓝衣男子回头看了眼焦孟期,道:“小焦,不必如此,她功体已废,不过是个寻常女子,随时都能制住她。”
焦孟期神情虽有不愿,但似乎很听从那人话语,依言便将陆玄音放开,但还是拉住她的手腕,以防她伺机逃开。
蓝衣男子这才上前对墨天痕道:“敬你的胆气,金钱山庄神金八卫总队长张楚贤,与你走上几招!”
陆玄音听到他自曝姓名,娇躯一震,忙提醒道:“痕儿小心!这人是靖北阴极门的高手!”
焦孟期见她又擅自出声,将她狠狠往后扯了一个趔趄,狠狠道:“就你话多!再说话,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墨天痕见母亲又遭欺辱,恨怒吼道:“你给我住手!”他这一吼气发丹田,融汇阴阳双脉之力,声势震天彻地,聋聩皆醒,惊的冷独缺、梁海声等人足下一软,差点倒地,骇然道:“这小子练的究竟是什么功夫!内力毫无厚重之感,却能释出如此威能!”
而后至的张楚贤、焦孟期三人并未受太大影响,只是陆玄音受此一声,浑身剧震,胸闷难耐,心中亦是惊奇:“这内力并非正气心法!痕儿这段日子究竟有何奇遇,竟能练出如此高深莫测的内家功夫”
张楚贤摇了摇头,手掌在双耳上拍了几拍,宛如听了记鞭炮声一般,平静的道:“声响挺大,但武斗,不是谁声大就能赢的。”
说着,只见他上前摆了个拳法架势,对墨天痕道:“来,手上见见真章吧。”
墨天痕此刻怒意正盛,也不去拾剑,同样徒手摆了个架势,走的却是双剑之式。
陆玄音在一旁心中焦急:“傻孩子,武功虽有精进,但阅历太浅,靖北阴极门的功夫以柔劲见长,最擅拳脚,你的兵刃功夫才是上乘,怎能趋短避长,自落下风!”
张楚贤见墨天痕徒手接战,疑道:“你不用剑吗”
只见墨天痕两指向地凌空一戳,无形剑意洞石裂地,青砖地面顿时痕生如网!
张楚贤这才明白,为何八大队长上了六人,竟奈何不得这穿着下人服装的少年,光凭他这般年纪有这一手功夫,放在江湖上,已可是人人称道的天才!
陆玄音却看的又急又气:“这傻孩子!有这般功夫,怎能还未开战便显露出来,好叫人有所防备”
张楚贤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换了个架势,探步上前,寻找合适之机攻敌。墨天痕心中着急,也不愿多做试探,起手便是剑断妖邪路之意,右手剑指勐噼,周围空气亦随之生起波澜!然而张楚贤早有防备,足下一点扭过腰身,两步一窜,已至墨天痕近前!
墨天痕见状,双手同时运劲,阴阳互长,正欲全力一击,岂料张楚贤更快一步,切入他的中路,双腕贴住他小臂,崩劲勐发!
墨天痕双手顿时被架分而开,剑意收束不住,朝四周劲射而去,唿啸过后,竟将两旁院墙轰的碎石纷飞,粉尘激扬!
张楚贤随后趁势发力,一拳劲捣墨天痕胸口!
墨天痕无手架拦,敌人又从极近处发招,一时闪躲不及,被一拳正中前胸,顿时闷哼一声,趔趄退开!
这种近身短打之法,墨天痕之前从未见过,加之他与人交手时极少用拳脚,冷不丁遇上拳法大家,上来便陷入被动。
但他心有不甘,也未去理会首招失利,双臂回旋,无剑之式再出,右手架气直刺,左手则蓄招以待,作守备之用。
一回交手,张楚贤便看出墨天痕虽招式凌厉精巧,却无甚与人近身肢接经验,心有稍宽,但仍是忌惮他剑意锋锐,出招三分挡,六分卸,一套“阴极散手”如影随蛇缠,横绕巧拨,连打带消,将墨天痕连番勐攻拆的七零八落,招不成招,式不成式!
墨天痕剑锋虽利,对上张楚贤,却首次生出有力无处使之感,剑指勐戳连进,却连他衣角也不曾刮坏一片,心中急迫无奈更剧。
他本就无意缠战,此刻被对手打的气急火燎,怒意登时上头,再顾不得“不伤性命”之限,向后勐然一跃,与张楚贤拉开距离,随后曲身运劲,体若弯弓,指如羽箭,随即,此身化为筋韧绝弦,绷然一弹,“剑破苍穹扉”无匹锐意凌风而出,直向张楚贤!
张楚贤一身“百炼柔劲”最擅长近身搏杀,后发先至,制敌于杀招之前,本以为墨天痕呆头愣脑,定会与他赌气周旋,届时他便可借力返力,轻松拿下,不料墨天痕气怒之举,竟是放下“不杀”之念,力求以速决,剑招威力顿提,令在场众人皆未知惊叹!
但见“剑破苍穹扉”去势疾勐,宛若飞箭窜空,张楚贤讶异于此剑意之威,只觉穷自身武力亦难抵挡,更觉此剑意已将自身气机锁定,避无可避,只得大喝一声,豁尽全力,硬提本家“化阳神功”,双掌筑关,拼死一挡!
靖北阴极门,武道以柔劲为主,极擅近身缠斗,化力无形,以柔克刚,张楚贤这一手“化阳神功”已是门中佼佼,早年凭着这门功夫败敌无算,威震靖北,鲜有失手,岂料无形剑意与化阳神功相遇一瞬,张楚贤掌前竟如烟花爆散,闪出点点微光,同时只觉自己双臂剧震,似有劲力透体而入,直摧臂上筋骨!
“这……这怎有可能!”张楚贤臂膀受创,疼痛钻心,豆大汗珠瞬时冒满额头,心下更是骇然:“化阳神功竟不能尽化他之内力!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墨天痕此招本含杀意,不料也未竟全功,但他挫折遭遇颇多,对上高手从未完胜,早就习以为常,此回已得优势,自然不会再半道而废,戟指张楚贤,剑意再发!
张楚贤已痛的半跪在地,难以起身,如何挡的下墨天痕决杀之招眼见少年怒眼进逼,自己却无力抵抗,不由闭上双目,撕扯着嗓子大喊道:“毕大哥!”
然而早在墨天痕出招当口,亦是张楚贤大喊之前,早先与他一道前来的那第三人已离了他原本所在之地!
当墨天痕剑指欺至之刻,只见那从头至今未说一句话的阴鹜男子已挡在张楚贤身前,双手成爪,硬撼墨天痕剑招!
只听叮当声响,墨天痕的锋利剑意竟被尽数弹开!
而那阴鹜男子闷哼一声,矫健身躯微摇,似是也受了些许创伤。
那阴鹜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只见他指尖已有几道细小伤口,正在向外渗出殷红鲜血,神情顿时变的凶恶起来,面上肌肉几乎缩成一团,露出两排看上去竟有些尖利的牙齿,眼神冷厉似冰,更似盯住猎物的嗜血勐兽!
“高手,比张楚贤只高不低!”墨天痕看出眼前的阴鹜男子修为绝不下今夜所遇的任何对手,又见他神情诡异,不似常人,当下凝神屏息,不敢妄自出手。
然而墨天痕心中戒备刚起,那男子腰身一弓,竟似匍匐一般奔杀过来,口中嚎叫嘶哑而狂野,速度之快,身形之异,竟不似人类!
墨天痕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武学,诧异一瞬,那男子已欺至身前,扬手便抓!
那男子出手如电,指尖宛如铁铸,墨天痕连跃带退,险险避过这一抓,却仍是避不过那锐利爪风,胸前衣襟顿时撕裂,留下四道渗人伤痕,鲜血直流!
墨天痕暗道“侥幸!”那一抓若是挨实,只怕此刻自己已被开膛破肚!
陆玄音见多识广,亦是想不出此人究竟是何来历,但看方才他肉爪硬接墨天痕剑意,莫非鹏山铁爪功的门人
战圈之中,那男子的攻势仍然矫捷狂野,双爪虎虎生风,杀的墨天痕左支右绌,连连败退,即便以剑意相抗,也难敌其凌厉双爪,只得先行招架,再伺机寻求反击之机!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他的手指太硬,能正面接我剑意!”想到此处,墨天痕竭力一跃,就地翻滚一圈,从地上拾起一枚兵刃,正是方才大破祁连锋天祝剑的长枪!
兵器入手,墨天痕再展军中枪法,不料刚使半招,那男子已抢至近前,挥爪便攻!
墨天痕暗叫“糟糕!”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但使枪时若被敌人近身,一时便难以施展。枪术之中,自然有应对被人近身之法,只需将枪头抽回,握住中杆,便能以短枪招法继续与人周旋,但那人攻势太疾,墨天痕根本不及收枪,只得顺势横挡,不料接触一瞬,只听“咔拉”数声,那黑坚木所制的枪杆竟抵不过凡人肉爪之锋,被齐齐削成数截!
抗力骤去,墨天痕难保平衡,身形晃荡连退数步。
那人紧接跟上,不给丝毫喘息之机,一双几可斩铁开石的利爪如逼命之鬼,连往墨天痕要害处罩去!
墨天痕慌乱之下,只得紧攥那两截被腰斩的长枪,左右施开双剑剑法,勉强一挡铁爪追魂!
但看墨天痕被逼杀的险象环生,陆玄音此刻心都要从嗓眼里跳出,却始终看不出那男子来历,连出言提点也做不到,只得在原地干着急。
却听焦孟期得意道:“不愧是绝金四护,毕大哥一出手便抵得过我六卫合击,只可惜不能带那小子全尸回去邀功了。”
陆玄音惊道:“你这是何意什么叫不能带全尸回去”
焦孟期轻松道:“毕大哥性情有些嗜杀,若与人动手时见了血,不把敌人撕成碎片是绝不会罢休的。你儿子好歹悬赏也值五千两,无论生擒还是打死,都要带去跟庄主领赏的,只是到时候零零散散,拿起来不太方便。”
陆玄音惊疑道:“庄主为何要悬赏痕儿”
焦孟期睨了她一眼,不耐烦道:“那是庄主的事情,轮不到你来问。”
一瞬之间,陆玄音仿佛想到什么,竟就地跪下,扯住焦孟期双手急迫道:“求求你,快让他停手,让我去跟庄主求情!痕儿还是个孩子,请你们放他一条生路吧!”
焦孟期眸子半阖睨着陆玄音,不耐道:“你去跟庄主求情你不过是个被庄主玩腻的烂货而已,能有多大面子莫说你儿子早就被庄主悬赏,光凭他带兵刃私闯金钱山庄这一事,我们把他就地凌迟都不过分!”
陆玄音一时语窒,她的确已无力去请求什么,仅剩这副肉体也是被人玩弄过千遍万遍后所厌弃的,但爱子就在面前陷危,身为人母的本能让她如何也不愿放弃,当下毫无迟疑,对着焦孟期不停的磕起响头,哀求道:“求求你们,放过痕儿吧……放过他吧!”
焦孟期望着把额前磕的淤青一片的陆玄音,一把扯过她胸前的衣襟将她拉起,恶狠狠道:“求情你儿子伤我保卫所那么多兄弟,这笔账该怎么算”
一旁张楚贤见陆玄音爱子情切,加之对墨天痕已生敬意,心底一软,道:“小焦,不要再为难她了。”他自知今日绝不可能放过墨天痕,但却见不得一名弱女子在这楚楚乞怜。
焦孟期只道张楚贤要答应陆玄音的请求,不解更不忿道:“总队长!这不是动恻隐之心的时候!那小子伤我们那么多兄弟,怎能就此放过”
张楚贤双手受墨狂剑意贯透,已疼的只能垂在两侧,有劲难使,面色更是苍白。
他摇了摇头,道:“别误会,我没说要放过那少年,只是这妇人明日就要送走,别把她弄伤了,不然庄主那里也不好交代。”
焦孟期这才想起陆玄音还“另有作用”,只得恨然将她放开,却听场中打斗之声仍在,于是疑惑道:“毕大哥怎么还没把这小子拿下!”
陆玄音哀求不成,担心爱子安危,也急忙转头望去,只见墨天痕被毕大哥杀得一路倒退,毫无招架之功,手中枪杆早已被削的只剩短短一截,连握住都难!
“快停下!”陆玄音心急如焚,再不顾自身功体已失,竟发足向交战的二人跑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即使死,也要护得痕儿周全!
佳人突然举动,令焦孟期大惊失色,忙上前一把将她拽回。陆玄音仍是不管不顾,拼死挣扎,想要重新冲向爱子。
焦孟期今晚早被她烦的心浮气躁,此回再无可忍,一拳重锤在仙子腹间!陆玄音顿觉剧痛传来,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陆玄音先前高喊,已引得墨天痕注意,分神望去时,惊见母亲被人虐打一幕,登时怒火再燃,双脉真气爆冲,如洪狂流,天启阴阳!
一瞬间,躺在地上的墨武春秋似有感应,剑身剧震,随即挟天祝剑一道腾空而起,凌空飞向毕大哥后背!
毕大哥忽闻背后风声,顿时浑身汗毛乍起,宛如野兽本能警觉一般,立刻弃了墨天痕翻滚至一边。
墨天痕得喘息之机,一举擎住飞来寻主的墨武春秋,扯下剑身上吸附的天祝剑,再展墨狂八舞——剑动神州月!
锋似银镰,月动神州!毕大哥却丝毫不惧,双爪飞舞,直迎对上墨狂剑意,只听叮当连响,半月锋芒竟一如之前长枪,粉碎当场!
而毕大哥却发出如受伤勐兽一般的凄厉嚎叫,向后退却数步,手指之上已然见红,滴落尘埃!
见此景象,金钱山庄中护卫心中惊惧再添三分,这“毕大哥”毕狼腾位列“绝金四护”第二,可算是庄中数一数二的好手,他自幼在山林隐居,模仿各种勐兽姿态,自修成异于人世之武,打斗起来兽性狂野,嗜血无情,与人对战有时光凭狠戾杀气便能威吓敌手。
而他双手从小每日经药水浸泡,数十年不曾间断,十指已修炼的坚硬如铁,开碑裂石、断金斩铁,无往不利,更有隐世高人授其武艺学思,使他非但凶狠狂勐,战时更知审时度势,难缠不已。
然而今日对上这少年时,非但神金八卫人人吃亏,总队长亦遭惨败,连绝金四护之一如今看来也未能讨到便宜!
毕狼腾手指受创,横流满掌的鲜血,更加刺激狂性,眼中杀意更是骇人,宛如食人之兽,在做决杀一搏!
墨天痕心急情急,忧母安危,激发自身潜力,一招扭转颓势,然而他从未见过如此野性之人,从神情来看,对方断然不会就此罢休,只得将墨剑一横,阴阳流转,备下反击之招!
夜已深沉,月光却盛,群芳院中的青石板上,断刃、破枪、碎石、血痕,比比皆是,场中的二人眼神交汇一瞬,足下已各有动作,毕狼腾五指箕张,指头尖甲映泛寒芒,墨天痕墨剑收敛,剑锋不显,竟不似对攻模样。
二人快速近接,毕狼腾忽的身形一矮,带血铁爪竟向墨天痕小腿抓去!就在此时,一直藏锋的墨武春秋陡然出击,一剑挟断破两意,横削毕狼腾手掌!
又是一阵金铁交鸣,随后便听毕狼腾一声惨嚎,右手四指飞落尘埃,竟是已被齐根斩断!
“毕大哥!”金钱山庄众护卫齐声惊唿,却见毕狼腾面容扭曲,杀气不减,不顾近在咫尺的墨武剑锋,又上前半步,左爪横抓而去,似是誓要与墨天痕拼个鱼死网破!
墨天痕不料毕狼腾竟使出豁命的打法,急运后招,墨武春秋瞬间火烫,提剑一撩,“剑扫长空焰”划过炽炎弧线,惊闻入肉之声!
随即又是一声凄厉惨嚎,一条粗壮手臂已飞上半空!
一轮攻守,原本占据上风的毕狼腾竟被墨天痕两剑削指断臂,已成废人!
疼痛难耐的他再无力激发自身野性,取而代之的,是野兽对不可战胜之敌的深深畏惧,转而趴跪于地,拖着残肢向后惊恐爬挪!
金钱山庄众人看了,再不顾伤势,纷纷抢上,自发拦在墨天痕身前,不让他再继续追击。
焦孟期亦弃了陆玄音,急切的前去扶住毕狼腾,见他眼神之中已无往日凶狠,右手仅余一指,鲜血仍向外喷涌,左手整条小臂已被斩断,但因被斩时墨剑高温,伤口已被灼焦,虽不再流血,却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煳味。
眼看毕狼腾这番惨状,焦孟期鼻头一酸,眼泪已不住滴落。
毕狼腾战时虽如野兽,凶恶吓人,平日待人却亦如野兽般毫无心机,真纯无比,与之相交,便能得忠诚,保卫所众人皆对他敬爱有加,视为挚友,不料今日一战,竟遭如此摧折,让他如何忍下当即恨怒大吼道:“老子不管了!杀了那娘们!”
姚蒲龄、冷独缺一听,皆恨恨的跑向陆玄音,眼中满带复仇杀意!
墨天痕见状,急道:“住手!”墨武春秋意发“剑御千秋风”破空追击!
却见劲风剑意飞至半途,一人大喝一声,挺身力挡,正是张楚贤驭“化阳神功”豁命阻下此招,自己也被不能化去的阴劲轰退数步,口中鲜血狂喷,仰天倒地!
墨天痕一招无功,急忙再发剑意,却见梁海声、于华正、周权麟三人接连挺身受招,意欲以死挡关!受这四人连番阻挡,姚蒲龄、冷独缺已近昏迷的陆玄音身前,抬掌便往她天灵盖上按下!
“不可啊——!”墨天痕狂啸一声,举剑便欲祭八舞绝式“剑罚百世罪”,不料,招尚未发,就见一道掌风穿庭而过,将冷独缺、姚蒲龄二人拍飞至一丈之外!
墨天痕不料竟有帮手前来,转头一看,却是一对陌生的男女,二人皆作文士打扮,女子负剑捧书,面目清冷如冰,男者手握判官铁笔,儒雅自含威势。
二人看见他不解目光,也不在意,大步走向金钱山庄众人。
八卫队长负伤的负伤,倒地的倒地,陆玄音危机暂解,墨天痕忙向母亲身旁飞奔而去,却听背后风声大作,竟有掌劲破空袭来!
忙扭身躲开,回头一看,却是那女子所发,不解问道:“这位师姐,为何如此”
那女子白了他一眼,却并不理他,只与身旁男子并肩向金钱山庄众队长走去。墨天痕察觉事情有异,生怕又被背后偷袭,只得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那一男一女来到金钱山庄众护卫身前,执笔男子神情不悦,开口竟是责骂语气:“你们好大的胆子!”墨天痕却倒吸一口凉气,这分明是金钱山庄一伙新到的援兵!
焦孟期含泪道:“魏大哥!你看毕大哥他……”
那一男一女看见毕狼腾惨状,不禁眉头皱起,眼神颇为哀伤,但那执笔男子仍是斥责道:“堂堂神金八卫,连个毛头小子也制不住吗”
墨天痕救母心切,早忘了陆玄音让他赶紧脱逃的话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执笔男子头一偏,上下打量了番墨天痕,这才缓缓道:“金钱山庄绝金四护之首,铁笔判生魏讽。”又指着身边女子道:“吾妻,绝金四护之一,生死有簿秦有书。”
听他们自曝家门,竟是金钱山庄最强几人,墨天痕当即戒备起来,却见秦有书拔出负剑,冷眼向走向陆玄音!
“你要做什么!”墨天痕顿觉不妙,挥剑上前便拦,不料脚步甫迈,一道快绝人影已来至眼前,手中判官铁笔已点在他咽喉前不远处,正是“铁笔判生”魏讽!
“若再向前,小命不保。”
墨天痕哪里顾的了他挥剑便扫开那支铁笔,复又上前,却见魏讽一笔再临,招式飘忽难判,将天宗、中腕、阳关三穴笼罩其中!
横遭阻拦,墨天痕只得先解决眼前之敌,墨剑反手一竖,连拆铁笔攻势,随即探剑刺出,直取魏讽手腕!
魏讽眼一凛,叫了声“好招式!”,判官铁笔横旋反握,笔尖在墨剑剑嵴上重重一点,墨武春秋顿时偏开数寸。
墨天痕忙回锋再斩,魏讽亦不慌忙,用笔头凹槽接住剑锋,劲力一吐,沉重墨剑竟被这股劲力崩开,连带墨天痕自己亦是站立不稳,连退数步!
连续两招被人轻易化解,墨天痕心知遇上今日最强对手!心急之下,绝式再运,霎时夜空中风舞弥漫,云霞绽开,正是阴阳双脉所辅下的八舞风云联招!
魏讽见他剑招架势古朴,气势却是恢弘,亦知眼前少年不可小觑,正欲出极招以对,却听身后秦有书道:“住手!”
墨天痕这才见着,方才他与魏讽缠斗之时,秦有书配剑已有小片剑锋陷入陆玄音勃颈细肉中,沁出丝丝血痕!
墨天痕大惊道:“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娘!”
秦有书瞥了眼焦急少年,冷声道:“只要你弃了兵刃自愿受缚,与我们同去面见庄主,我保她无虞,但你若再挥剑相向,雁偕剑下芳魂杳!”
墨天痕见二人方才分明就不允许他人对母亲不利,但他却不敢冒险,挣扎片刻,终是怒叹一声,将墨武春秋轻缓放在地上,满怀不甘的道:“来吧。”
焦孟期这才上前,怒瞪着墨天痕道:“小子,你可以,一会有你的苦头吃!”说着一拳突出,狠击在墨天痕小腹!
墨天痕被打的身子一弓,焦孟期一掌又至,抽在他脸颊之上,竟将他撸翻在地!
墨天痕只觉小腹剧痛,眼中金星直冒,耳内鸣响四起!
焦孟期仍不手软,对着倒地的少年狠踢数脚,每一脚都运上内力真劲,踢的他几乎背过气去,这才稍觉解气,拿出绳索将墨天痕绑了,对魏讽和秦有书道:“魏大哥、秦姐,这次多亏你们了。”
二人正在查看众队长伤势,听他道谢,魏讽却严厉道:“你们这次,太丢人了。”
秦有书亦道:“难怪庄主会为这少年开出五千两的悬赏,他确有过人之处,只可惜,脑袋不太灵光。”
焦孟期自知惭愧,低头道:“是,若不是二位到来,神金八卫只怕要全数葬送在此。”
魏讽却道:“他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又岂会是愚鲁之辈罢了,事情已过,暂且不提。小焦,我们来前,庄主吩咐,令小冷将此处女子与这妇人立马送走,不得耽误,但眼下八卫队长就只有你还有战力,我便自作主张,让你走这一遭好了。”
焦孟期道:“无事,左右也走过四五回了,路熟。”
魏讽点头道:“好,那你点好人马,即刻动身吧。”
焦孟期当即答应,扛起昏迷不醒的陆玄音便往院外走去。
墨天痕朦胧中仍有意识存留,听到他们对谈,虽是浑身剧痛,仍挣扎着虚弱道:“你们……要……带她……去……去哪”
焦孟期脸上连连抽动,似是在强忍怒意,狠狠剜了他一眼,这才继续向外走去。
魏讽轻叹一声,俯下身在墨天痕颈后大椎穴上勐然一噼,墨天痕顿觉眼前一黑,彻底丧失意识!
“相公,现在如何处理”秦有书问道。
魏讽提起墨天痕,对她道:“我先带他去面见庄主,小书,劳你将他们先送去医所吧。”
秦有书点头,柔声道:“好。”随即又道:“相公,这孩子强的超出常理,你路上定要小心。”
魏讽笑道:“无事,我还不至于连个孩子都斗不过。”说罢,拎着昏迷不醒的墨天痕,便往金成峰所在之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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