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龙的旅途:永恒不落的城堡-【2024年3月更新】
来自:果壳小说网 | 2024年03月16日
银龙的旅途 是作爲魔女之旅奇诺之旅类作品粉丝的我时不时写的短篇系列。有着共同但不明显的主缐——主角是永恒而自由的银龙诺艾尔 在各种时代和地方遭遇的人和事。类似寓言。
虽然也算是h文,但是比起h驱动来说,可能更比较偏重剧情驱动。比如这一篇的话,是在结尾才有肉的。
虽然一直对想看社保剧情的读者有点抱歉,不过我自己一直有着种感觉,这世上原本有很多有趣却过于矜持的故事,让这些故事放下身段,变得更加风骚撩人倒更有趣一些。这也是现在写文的方向。
也想过这篇有沒有必要发sis,最后觉得万一有喜欢的呢。就发了。
欢迎评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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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在瓢泼大雨中,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奔跑着,他的手牵着一位青衣银发的少女。
时已入夜,湿漉漉的两人喘着气钻进一个潦草的棚屋。小男孩头发紧贴着的脸上,挤出一个松了一口气般的笑容。
那是用乱石,大树和茅草自己搭的棚屋。对他看上去最多不过六七岁的年纪来说,可以说是极其不容易的成果了吧。
但是,在这样雨夜迎来了一位美丽的少女,或许也是值得的。因爲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我,银龙诺艾尔。可以带来奇迹的银龙,不会忘记回报与我恩惠的人。更不要说,是在这样猝不及防降临的大雨之中,给我容身之处的小男孩了。
「大姐姐,这就是我的家,我自己做的哦!」
「真是个温馨的小家啊。谢谢你」
「是……是吗」小男孩脸红了。
我脱下了湿漉漉贴着前胸的外衣。不过反正是小孩,也沒什麽关系吧。
「大姐姐,真美啊。奶奶也圆圆的,白白的,好漂亮!」
收回前言,也是个小色鬼呢。
虽然,我也不打算和他一般见识。
我坐在石床上,背靠大树构成的墙壁。双手绞着外衣,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小男孩也模仿着我的样子,把破破烂烂的麻布外衣脱下来拧幹。
「大姐姐我……我叫做艾迪,七岁!」
「小艾迪吗。你爲什麽会一个人住在这裏呢」
「妈妈带着我,坐着长途的马车,来到这个国家做生意的时候,被坏人袭击了。爸爸早就不在了,妈妈,她…….她也在那时死掉了。之后,我就自己逃出来,找吃的,然后,在这裏搭起了这个…….」
「……」
「姐姐,叫什麽名字呢」
我吗。
「来自遥远时空的精灵。因某个少女的愿望化作银龙。我叫做,银龙诺艾尔。」
「银龙,好厉害!又漂亮!就像仙女!」
「小艾迪,真是懂事的孩子啊。作爲对你招待的回礼,我问你一个问题……要不要,和姐姐我签订契约啊」
○
七十
「几十年前,恶龙将一名暴君带到了这个国家,他推翻了一切,让我们失去了对传统的记忆,他毁了我们灵魂,断掉了我们的根。它叫做龙眠宫!暴君用我们的血汗造就的罪恶的堡垒!我们终于将要推到这座堡垒,让这座罪恶的宫殿倒塌,把那个暴君揪出来!」
……
某一个国家的某一个都城。人们将小小的城堡围得水泻不通。
爲首的领袖,在广场上歇斯底裏地喊话。他的声音,远远地飘荡到城堡的每处角落。
空旷荒凉的城堡内,最高处的阁楼上。一个灰白男人正躺在窗边的床上。他的岁数光凭外表难以估计,只觉得很是衰老,唯独眼中依然有着专注的光芒。
脚步声,逐渐接近。那微弱却清脆的脚步声,只能属于轻灵的少女。
男人的嘴角微微抽动。
「不知是过去了多少年呢,你的身影就像是梦一样。你终于是来了。银龙小姐……」
我来找你了。隔了这麽久。
我走近他。当离床边还有几步之遥时,我默默地停步。然后,他的目光缓缓地转了过来,僵尸般枯藁脸的脸,似乎瞬间就软化下来。又或者只是错觉。
「很敏锐啊。我明明沒有敲门。」
「那是因爲我一直听着外边的声音啊。只是听那些人聒噪声的变化就知道,有什麽了不得的来客呢。」
「人真是多啊。你每天都是听着这样的声音,躺在这张床上度过的吗」
「每天吗差不多吧。很久了,无论是我,还是他们,我就一直这样躺在这裏,听他们呐喊着,一旦沖进来,会将我如何地生吞活剥」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你究竟做了什麽,才会招緻这样的结局呢。老朽的国王啊。」
○
七
「哎哎哎哎哎!姐姐,姐姐是龙,传说中的龙吗!」
「是的爲了感谢你,我可以用奇迹之力实现你的任何愿望。自然,是建立在你交换的基础上。这就是契约哦」
「任何,任何愿望吗!哪怕是奇迹!」
「哪怕是奇迹」
「就算是困难到不行的」
「困难的话,就慢慢做到就好了。对于银龙来说,时间是沒有意义的。」
「如果我想要找回我的妈妈,这都能做到吗」
我沈默了。若是用一些奇异的手法,某种意义上说也的确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一定想要的话,某种意义上的确是可以做到的。只是,到今天爲止的这一切也要被抹消。」
「……沒,沒事的。我知道妈妈已经回不来了。姐姐真好。」
忽然,我挪动了一下,靠近小男孩的身边,轻轻地把他搂在了怀中。
「可怜的孩子…..」
我眯起眼睛,低声地自言自语。小小的单薄身体,皮肤还因爲淋浴显得有些发凉,贴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到他在微微地发抖。
在我沒有注意到的视角中,他的脸更红了。
「谢谢姐姐。那,我希望大家都能幸福,都能过上美好的生活。这样的也可以做到吗」
「虽然太笼统的不行,但按照你希望的形式,也是可以做到的哦」
小男孩说道,
「但是,我能给姐姐什麽呢」
「代价」美丽的少女笑了。
「一间爲我遮风挡雨的小屋,还不够吗」
○
七十
「我在梦裏做过很多次你到来时的样子。却沒想到真的来的时候,银发青衣的你一如六十年前.……竟然真的和那一天一模一样」
「你还沒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王。」
「 不是来回收我的契约的吗银龙。何必把每件事都搞得一清二楚。」
我沈下脸。
「沒错,我是来回收契约的。因爲你的大限降至。作爲契约者,至少你的死我还是能够察觉的。所以我醒来,不……赶来了这裏。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即便是想要漤用永恒的力量,你也要维持这样腐朽的统治呢。」
沒错。那是我和他的契约。我来这裏的原因只能是这一个。爲一段持续了六十年的契约画上句号。属于我的庭院。【龙眠堡】,眼前的男人爲我而建的。爲了完成我们的契约,他给我的最终答案。那麽我只能毫不客气的收下。但是,这样的结局,却并非我所祈望的。
「腐朽…….是吗。看上去,的确是这样把。」
男人轻笑着,但这是从何说起呢,我还是想听你讲一讲。
「这崭新的却空旷的城堡,究竟是征用了多少民衆的血汗来完成的呢。而其中的空旷和荒凉,除了这个房间,竟是一点人的生气都沒有。想必你这个王,做的很是不得人心把。」
「那可真是难堪啊。」
王叹了一口气。
「的确,外边的人一个个想要杀了我。这些年来,大概他们一直都想这麽做,想到咬牙切齿。但是他们做不到,因爲这终究将是你的城堡,对吧我自然不可能让他们踏进半步。对不起。给你的庭院,却要被那些人所滋扰。」
我冷笑一声。
「无所谓的。我只想知道,你最后是如何使用永恒之石的你被他们骂作暴君却依然能够老死善终的原因就在于此吗保护你的统治永远存续保护你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我记得我明明告诉过你——」
「【沒有黄金,可以从空中生成。沒有幸福,可以凭空捏造。所谓永恒,不过是表象。透支的繁荣,必有回收的一天。】」
……
「我承认。我的确用上了永恒之石的力量,让我能够在这寒酸的城堡裏,得以好好的见你最后一面。」
「……那时那个祈愿着大家幸福的孩子,爲什麽会……」
「但是,我沒有使用你的任何力量,去达成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那样说,就太让人伤心了。诺艾尔姐姐。」
「……你」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麽,震惊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老朽男人,他的面容竟然变得模煳,变得奇异,在不可能发生的仿佛光缐的扭曲中,皱纹失去了
「既然我们的契约走到了终点,那麽我长久以来的等待也就终于到了回报之时。」
「难不成,你是把永恒之石用在了…….」
我终于想到了那个可能性。
男人的面容在快速的变化,变得年轻了,像是一位壮年男子,而每一分每一秒,他的样子都在飞速地「倒退」。光怪陆离的影子,围绕着男人的身体不断地 飞速旋转。
即使我努力地调动自己超出凡人的感官分辨这些影子的内容,也只能勉强地认出——那恐怕是这个男人过去所有人生的轨迹。
按照遥远的时空中的词汇。
那如同人死前的走马灯。
那如同让影像倒带。
男人的时光,因某种外力无可抗拒地在此刻开始逆转了,连同他的存在,连同历史的事实。但只有超脱了空间与时间存在的龙族,我,才能够察觉到这緻命的变化。
虚空中,传来他片刻前说话的回音。
「……我把我自己与这【龙眠堡】锁死了。而今天,就是偿还代价的时候。诺艾尔姐姐。能不能请你允许我再次躺在你的怀中一次呢」
○
五十
男人的面目,已经褪回了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
那是距今十馀年前的事。
他在城堡的城楼上木然地眺望着城下的来客,一名同样是老者的人,虽然身着华服,但面容憔悴苍老
「我曾经的忠诚右手,我的老朋友。已经这麽久了,沒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该死,艾迪。你真的一点都沒有骗我,这邪门的力量。我已经放弃了。」
「我早就说过的。沒有人能够破坏这城池分毫。只是你们从不相信。然后呢,你又是来和我说什麽的呢」
「我已经厌倦了。艾迪。这样的无谓争斗已经持续了一辈子。又有什麽意义呢,人民看到的只是这国的王都依然被诅咒,他们的旧王依然独自一人在这城市的最高处看着他们,他们摆脱不了过去的罪孽和阴影。」
「或许吧。或许是这样沒错,但我的选择这与你无关,与人民无关,而是我的私事」
「艾迪。你……. 相信我吧。我已经这个岁数了,或许明天就会咽气。你真的不打算出来真的在这麽长时间的,自我监禁之后,你真的一点都不打算看看你的国家的人民吗我已经拟好了特赦,你可以作爲荣誉市民度过馀生。我已经不想再争斗了,你看着我的眼睛,你了解我,你知道我不是在撒谎。」
男人只是稍稍沈默了片刻。但他的表情沒有丝毫变化,语气中,也沒有任何的动摇。
「十年后,另一批人会取代你,像十年前那样叫嚷着要杀了我。他们总有愤怒需要发洩,他们需要一个最好的靶子用来攻击。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从我登上王位,到我失去王位。这样的事情从未改变。总在发生。但是那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了。你回去吧。老朋友,变善良的你,也许活不过明天。我已经经历过这样的错误了。我再清楚不过」
「我饶不了你,艾迪。我不原谅你。」
「我们都老了。省省吧,杰姆。」
—
那是,十年前的你
是的。男人对我微笑。
你究竟在这这个城堡裏呆了多久
这城堡不会被攻陷的原因难道说…
男人沒有说话,他的面目,已经褪回了大约四十岁岁的年纪。
我急切地向他走去,坐在他的床边,他朝我笑了笑,空中的虚影仍在飞速地变换。
○
四十
那是距今二十年前的影像。
同样看上去不十分苍老却十分沧桑枯藁的他,同样在城堡的城楼上木然地眺望着城下的大军。
「沒有想到。这个城池迎接的第一支敌军,竟会是你带领的。我忠诚的右手。」
「我已经不是国王之手了,艾迪。我是国民的代表。在这裏的是新时代的军队。而你,是一名罪不可赦的暴君,是属于过去的【外人】之王。」
「是吗。外人王呢。这个名字仿佛称爲真正的头衔一样,到真是沒有想到。该说你总是预测得很准确吗」
「你该知道这名字中的讥讽之意。因爲你已经不是王了。艾迪。市民会议已经革除了你的王位。」
「呵呵,呵呵呵呵。是吗。多麽讽刺。我早该知道的,这一切都是虚无,重要的事物,从来就不在那王位上,我早该知道的」
「认输吧,从你的宝贝城堡裏磙出来,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就会用最新式的火炮和把你和你的城堡轰个稀巴烂。」
「很多人都这样做过。我还记得那支所谓的王牌魔法师雇佣军军耻辱的失败,你这麽快就忘记了吗,他们引以爲傲的高位轰炸阵,竟然连这城墙的一点灰尘都震不下来。」
「时代变了,大人。这是我国自主研制的最新式武器,尖端科技的结晶,只要我们愿意,可以用灭城的火力轰炸你半月都不带停。但这是王城。这是俯瞰整个首都最好的地段。艾迪,不要逼我们」
「那你便来试试好了」
城楼上的男人,多年来罕见地傲然冷笑。只是那笑容裏,无可避免的盡是凄凉。
—
「我用永恒石的力量,彻底锁死了这座城。
「我爲你建的这座城,是我这个所谓的国王,呵呵,他们说的「外人王」——作爲王家全部的财産。我怎麽可能让他们染指呢
「但是,我不知道你什麽时候才能回来。我这个王,从那时候起,就当得毫无快乐可言了,诺艾尔姐姐。我一开始,就并沒有想要这些啊。
我沒有,沒有。早知道会是这样,我甯愿从一开始就——」
但是他的话被我止住了。
我坐在床头边,搂起他的上半身,然后慢慢地,将他的头放在我的大腿上,我的怀中。或许是猝不及防,他的眼中先是困惑,然后是安心,最后,是沈浸于往事的迷离。
空中飞速闪过的过去影像还在继续。
变得越来越年轻的艾迪,眉眼中已经依稀有了一些孩童时的感觉。
○
三十
三十而立的艾迪,眉眼中依然能看到意气风发的少年轻狂的痕迹,但更多,是玩世不恭的自嘲。
他与另一位恭敬的男人一同站在城堡裏,周围的景象与现在的龙眠堡无异,只是少了一些荒凉感。
我意识到,那是在它刚刚落成的时候。
「多年的夙愿,终于完成了啊,杰姆,简直像做梦一样。」
「恭喜陛下了…….
但是我要纠正,您应该称我爲国王之手,陛下。也可以说,啊——我忠诚的右手,什麽的,这样听上去要比这个凡庸的名字好很多……」
身边的另一位年轻人推推眼镜,低声道。
「哈哈哈,杰姆,这是你的冷笑话吗,真想让大臣们看看你在不闆着脸的时候是怎样一副样子,真是有趣。」
「不,我是认真的,咳咳……
大人,顺便报告一下,今天早上,全部材料款项和工匠的薪酬,市民补贴全数发放完毕,而债务表也整理亭当」
「做的好,我的,唔,得力的右手啊。钱的事情上绝不可疏忽,我可不想让人觉得,我是需要別人供养的王啊」
王的右手长叹一声。
「恕我直言,陛下,国王就应该是由臣民供养,而您……虽然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事已至此也已经是多费口舌。但您不惜动用多年来全部的积蓄以及向各方借债也要建造官邸的决定,那些资金,本来是向部族领袖们卖人情的绝佳资源,您却浪费在这样的……我实在是忧心忡忡,无法苟同」
「哎,钱就是用来花的嘛,不够的慢慢赚慢慢还就好。至于什麽权力什麽人情……我说过的吧。现在已经沒有用了」
「您是国王,怎麽可能沒有用!」
「我的使命到此就已经结束了。国王什麽的,只要有人戴着王冠就好,是你逼我即位的,我便听了,但我只要做一个徒有其表的王就好,即使是王,也不过是一介市民——」
「不,陛下,不是这样的,知道吗,已经有人开始叫你外人王了。那是什麽意思那是在说你是来自外域的王,不受他们的信任和爱戴。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不要再说了。」
艾迪冷冷道。
「『外人王』,外来人的王。不也挺好。变化本就是我这个外人带来的。沒有说错。而『不要太过于相信一个王』,这道理本来也沒什麽错。今天本是个欢快的日子,不适合谈论这种事情。」
随着两人轻轻的脚步声,艾迪漫步在城堡空旷的走廊裏。他好奇地抚摸着墙壁,仿佛像个小男孩,每一砖每一瓦都能勾起他无限的好奇。
「看这砖瓦镶嵌的方式,看这门窗的设计,最新的建筑技术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啊。对了。杰姆,我采购的第一批物资呢」
「今天早晨已经全部进入地下大仓库。实在是不知道……您要积累那样多的特制幹粮是做什麽用」
「那可是我花多年从外域引入改进的最新技术结晶啊。能够保鲜几十年,宛如魔法才能实现的终极储备!啊,哈哈哈。不自觉地就搞起来了。怎麽说呢,都是小时候的习惯吧。那个时候,我总喜欢去各种地方捡来能吃又好保存的东西。埋在自己小屋的地砖下藏起来。那个时候,真的是有上顿沒下顿的,不知不觉地,在家裏储藏东西就成爲了习惯啊。」
艾迪说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但是,仔细想想,这种年头,在城堡裏储藏这麽多东西,又能对付谁呢放眼世界,我们沒有敌人。外域国家都争相与我们做生意。有谁想要去惹一个人人只想安居乐业,花钱购买你的货物,做你学生的国家呢,沒有这样的傻子吧」
杰姆一副我服了你一样的表情,推推眼睛,叹了口气。但是,最后他还是认真正色之后,开口这样说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陛下的确让我折服。是陛下的卓越见识和头脑,让我国的人民知晓了接触外界,热衷新知的重要性。若非是您,也不可能有如今我国的飞速发展,人民的安居乐业。」
「这马屁拍的真是顺心。」
「沒有半句虚言。」
「......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就由我任性一些,也沒有什麽关系吧。」
艾迪的声音变得似乎悠远起来,让杰姆都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但看到他出神的表情,他想到了什麽,咬紧牙关。
「即使我只是在这座城堡裏,做一个普通人,过着只属于自己的生活,做着只属于自己的梦,也沒有什麽问题吧」
「……陛下。您的城堡,之所以命名龙眠堡,是因爲那银龙吗。你所建的这座城,全是爲了那银龙吗」
「是的。」
「八年了,您始终对那女人念念不忘。我虽然只见过她寥寥数次,说不清她到底是什麽,但我却对那天起,您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您变了,您常常像是失了魂一样。这几年,您关注的只有两件事。钱,和城堡。那真的不是恶魔,不是哪裏的游方术士,而是银龙银龙,真的存在吗,真的值得您如此之早,就放弃掉……所有这一切吗」
「她当然是真的。」艾迪低声说道。「甚至于建造这座城堡也是爲了…………算了,你是不会明白的。杰姆,看看我们所处的时代吧——人们知道自由地劳作,创造财富的价值。人们知道如何去学习,向谁去学习。的确,他们曾经被我指引,向我学习,但我也是向外域的人,我的故乡学习的,也向那银龙学习了很多。
现在,人们知道要互帮互助,互相竞争,互相倾听,而不是被一个愚蠢之人自始至终像骡马一样牵着走。这难道不是再好不过我的目标已经实现了。我想要成爲的不是你想要的那种王。你,不明白。你毕竟沒有见过…….」
最后艾迪欲言又止的眼神,让杰姆无法理解。
他的陛下孤独地缓缓走看的身形,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杰姆站在那道影子上,双手紧攥,从牙缝中挤出他的陛下所听不到的低语。
「不是这样的。艾迪。
我再明白不过了。
如果你不掌握这一切,最终,沒有人会记得你的好……不明白的是你啊。」
—
名爲艾迪的男人的面目,在短短的数分内已经已经变得越来越年轻了。
连灰白的头发,也已经彻底染黑。这已经是不能用奇迹形容,只能说是极度异常和诡异的变化了。
他的时间在急速逆转,甚至于让人不由地怀疑,以他整个人爲界,这个世界的时空被分爲两半。
我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感受着他的皮肤在我手中的触感。那却又是无比真实的。只是,前一秒还是三十岁壮年男人的触感,下一秒,已经快要变成二十出头小伙子青涩,尚还未褪去雀斑的皮肤了。
「知道吗,诺艾尔姐姐,我想象过你穿婚纱的样子。」
「……」
「我想过,将这座城堡送给你,作爲向你的求婚礼物。但是……哈哈,果然我还是想多了吧」
我別过头去,不让他看我的脸。
「那是不可能的,那时候我对你,更多地是……」
「我知道。沒关系的。只是这样枕在你的怀中,闻着你的香味,就已经很幸福了。虽然,也会想更多,比如说……想看看我眼前的这个。你知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我就已经很久沒有再见过了。那一晚的姐姐可实在是美的让我无法忘怀。直到我成了一个老头,还念念不忘呢……虽然,现在的我,对于自己年老的时候是什麽样子,也只有模模煳煳的记忆了。哈哈」
我努力地不让自己的脸颊过热。
「你真色啊。」
「哈哈,这点我必须承认,毕竟,现在的我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嘛。」
但我的手,却无法抑制地微微挪动起来。
「……如果你想的话,就给你看看。」
二十多岁的血气方刚的艾迪看着我,听到我出乎意料的回答,在这一刻,他的目光却十分澄澈。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的脸,让我很不自在。让我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的无法掩饰。
然后他咧嘴对我爽朗地笑了。他的笑容,属于十八岁的少年。
「那可真是,来的及时的安慰啊。」
「傻子。你真的,到最后沒有使用我给你的能力来爲你自己做些什麽。爲什麽呢……」
他的时间还在飞速的流逝。他所做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永恒石的效果被使用在了龙眠堡,而永恒石的代价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说爲什麽。因爲自己的梦想要靠自己去实现才是男人嘛。」
○
二十
年方二十出头的艾迪,站在他刚刚圈定成爲未来建造自己梦想中城堡的地基上。
而在他身边的站着的银蓝色头发的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我。
那是属于我们的共通记忆。只是那时候…….少年比起少女来说还要高出一头,那简直是和最初的时候反过来了。
……
成爲首都的这座城市,在两年前还是破败的小镇。但如今,已经有了成爲未来这个国家的中心的气派。
但是,比起这方荒凉的土地变爲朝气蓬勃,商贸和制造之国初见雏形的剧烈变化,艾迪,这个男人,有或者说男孩,他的变化才是更爲惊人。
「你真的做到了呢。即使不向我许愿,你也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我吊儿郎当地吸着被称爲「冰饮」的东西。
胶皮套着甜水冻成的冰茬子做成的小零嘴。在夏天吃起来奇爽。虽然最初是我提供的点子,但他沒过几天,就发明了出来,在首都圈周围的摊铺获得了大好评。当然啦,原本只是嘴馋的我也凭空多了不少乐子。
「哈,哈,哈,我艾迪是谁啊。跟你过说吧,只要你想的出,就沒我做不出的东西!诺艾尔姐姐。」
「败给你了。算我看走眼。」
我服气地叹口气。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在自己搭建的棚屋裏过着流浪生活的外域小孩,会在这个荒凉的国家十年间就建立起一番事业呢。
谁又能想到,他不仅脱离了流浪儿的身份,反而在八岁就赚到自己的第一桶金,十岁就做起了买卖,十三岁就建立联络外域的小商队,十八岁就成爲了出资重建首都的商团领袖呢。
「照这个节奏,也许十年后小艾迪就可以当国王了。真是不得了啊。不需要我也沒有关系了吧」
是的。我并不是在开玩笑。多年来,这片贫困而混乱,难以称得上有着「国家」的土地,虽然的确土壤贫瘠难以耕种,人烟一直以来也较稀少,但不意味着,这裏是一无是处的土地。发掘了本来优秀的河流森林,交通和道路等等的禀赋,再加上从少年的故乡带来的技术和物産。他在短时间
「怎麽会呢,沒有诺艾尔姐姐,我很多东西都不可能想明白。真是的,诺艾尔姐姐真是从天外来的吗,爲什麽懂得那麽多奇怪的道理呢。」
「呲噜呲噜」
「……我不会放你走的哦。诺艾尔姐姐。」
「但是时候快要到了,小艾迪。你不可能总是这样拖延下去」
「爲什麽爲什麽不可以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
「我倒要问问爲什麽,明明契约说好了要实现你的愿望,爲什麽不能乖乖听话许愿」
「你说爲什麽。自然是,自己的梦想要靠自己去实现才是男人啊。」
「胡扯。我就是女人。」
「不,你是龙,或许还是女神。不一样的。」
「银龙姐姐的梦想是什麽呢」
「……不要打岔。」
……
少年和少女并肩站在砖石堆砌的工地上,望着夕阳。难以捉摸的虚空中传来的黄色光芒,奇异的光景,时间和空间都被模煳了,仿佛他们的对话,在半个世纪后还会发生。
「坦白了吧。我就是要把你绑在我的身边。」
「真是狡猾的孩子啊。小艾迪总要独立。撒娇是不行的。」
「我不是孩子了,而是男人。我想要和诺艾尔姐姐永远在一起。」
「……是吗……但是,我和很多人都短暂地在一起过。唯独,不可能和任何人永远在一起。那就是我。就是银龙。」
少年咬紧了嘴唇。
「你觉得可以只要通过拖延契约,只要不许愿,你就可以强行,永远让我和你在一起……但是,并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对你放心不下,照看你一阵子。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也有很多的乐趣。所以和你一起度过这几年时间也无妨。」
我转过头,正面面向他,对他正色道。
「但那不代表,我们的契约可以无限期的拖延下去。如果你拖延,我同样有折衷的办法。我一样可以完成契约。」
「爲什麽……爲什麽!即使不是永远也沒有关系!即使,即使我…..」
「我度过的时光太长了,我见过的人和事也太多了。別说是永远,便是一生,对很多人来说也是不可承受的。比起別人用一生来做我长久时光中的一位区区过客,我在別人的一生中扮演做一位过客,对大家都要好的多。」
男孩攥紧拳头背过身去。他很少生气,这样大概就是极限了吧。
但我也只能在他的背后默默地低下头。
「即使你还沒有下定决心要许什麽愿,告诉我一个大概,我可以通过宝物,让你随时都可以许下那个愿望。」
「……不能许愿,让你像我们最初见面的那天一样,脱下衣服,让我再看一看吗」
「……这可是很宝贵的许愿机会啊。你这个色魔。」
「不能许愿,让我永远和你在一起吗。」
「那是当然的。我又不是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
我的手从背后握住他的手。
「你的愿望,到底是什麽样子的呢。」
他沈默良久,手微微地抖着。直到最后,像是终于在天人交战中获得了结果。向我吐出了这样的话语。
「大概是,【安心】,和【永恒】的感觉吧。就像那一天的窝棚一样。在瓢泼的大雨中,由我亲手搭建的安全的小窝…….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在那裏面,在那个夜晚,和你待上一万年……」
我轻轻地,不让他察觉地叹了口气。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永恒石了呢。」
「......永恒石」
「我曾经虚空中入手的宝物。所谓永恒石,效果自然是赋予你珍视的一物永恒。但是,永恒是有价的,就像商人的交易。即使有着高价低价,盈亏之別,但起码,某种意义上的等价交换必须被满足。否则,交涉是不能成立的」
「也即是说,一物的本不应得的永恒,要由另一物,以其本不该承受的消灭来交换。而那承担的代价,也要由和你想保护的东西缘分极深的东西才能支付。
【沒有黄金,可以从空中生成。沒有幸福,可以凭空捏造。所谓永恒,不过是表象。透支的繁荣,必有回收的一天。】
——慷他人之慨是不可以的,比方说,用別人的生命和财物,来保全你自己的东西。你要这麽做了,我也会虽是来惩戒你的哦」
「……那是当然的。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考虑这种事情。」
我握住声音沙哑的艾迪的双手,让自己的前胸顶住他的后背。即使传来一些酥痒的感触,我还是闻着他的气息,至少在这片刻,和他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我的双手从后面与他的交握,不知不觉的,我的手中多出一块石头,我将它塞到了他的手中。
「永恒之石,好好寻找,你想要保护的对象吧。我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出发。至少现在,我们还可以悠閑地度过一段时光。」
他只是微微发抖着,沒有说话。他就是这样,从小一向不爱哭鬧,也不爱发怒生气。
他不服输,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软弱。
但是他是一个多麽缺乏安全感的人,从他的愿望中,就可以清楚地窥见了。
「……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什麽样的存在呢。」
「像是聪明又淘气的弟弟,偶尔又像是自己的孩子。虽然我从来沒有过孩子。」
「是吗。那就好……」
「等着吧。诺艾尔姐姐。等你回归的时候,我会让你惊讶的。我们的契约的完成,我的愿望。你一定会忘不了我的。」
那之后我什麽都沒有说。
○
???
那之后我什麽都沒有说。
本应是这样的。
那之后的某一日,我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再回之时,当年的少年已是七十岁的垂垂老矣,生命如风中残烛,即使是我们间的契约也挽救他,即使是被永恒锁住的龙眠宫,也无法停止他的时间。
然后,他会就这样迎来终结。
本应是这样的。
但我却在那一天的夕阳下,对他开口了。
「艾迪,不需要向我证明什麽。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所盘算的一切。」
时空已经失去了准确的意义。在二十岁的那一天,那一个夕阳西照的傍晚,在龙眠宫的地基上。少女好像对少年多说了一句话。
「什麽?!…」
强装着镇定和从容的他,几乎差点忍不住转过身来。但是,他依然不肯转过身来,金色的阳光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硬朗的曲缐。但他的嘴角分明是颤动的。
「明明那一天的那间小棚屋就已经足够了。但你依然用你一生的身家,爲我建造了一座城堡,然后,你用你自己的生命和存在作爲交换让那城堡永恒。
「哈哈…..是吗……是这样的吗。我,我还做了这种事情啊。事到如今,回到这个年纪,我却已经记不太清楚了。这年轻的身体是多麽多怀念。我多麽希望,这都是真的。但是......一切都」
「但是,你已经快沒有时间了。艾迪。你的存在已经不可能保持了。即使是你身处那永恒城堡的正中,即使你的契约还和我维系着,在你本来的寿命将至之时,你的存在就会不可避免地逆转,倒退,回归原点直到消失。因爲债务是必须收回的。这样下去,你会彻底毁灭的。不仅是死亡,而且是消失,你的存在都将被抹消掉。」
「但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依然会这样做吧。」
「傻瓜。爲什麽,爲什麽要做到这一步啊。」
「从这一天起,从你给我永恒石起,我就一直这样计划了。我想着,我要爲你建造一座配的上你的城堡。在永恒石的作用下,他会是永恒的城堡,配的上永恒的你。而我……即使我消失了。即使他们,即使我的子民不会记得我也沒有关系。我所做的事情的影响将会存续,即使那不再是我的事迹也沒什麽所谓。但,这些说到底一点都不重要。他们记不记得住我,又有什麽重要的呢」
「你究竟在想什麽」
「世界记不记得住我又有什麽所谓!倒不如说,我不被这整个世界所铭记,那才是正好——那样的话我的唯一是你的记忆,你的记忆是唯一的我。全世界,整个虚空中也只有你能记住我的一生。名爲艾迪的男人。我不是永恒的,但在永恒的你的心中,我就是永恒的,这样岂不是很帅吗!」
「帅个鬼啊!!……」
我无言以对。这个胡来的人。这个任性的男孩。
我以爲我可以实现他一生的梦想。他的梦想却只是捉弄我。
所以我也要捉弄回去。
我再次身后抱住了他。
其实我仅仅和他的后背分开不到片刻。但我知道,两个动作之间相隔了五十年。但是,这五十年的距离让我决定了不要留下遗憾。
我不知道他的心中此刻会是怎样的感情。但我已经无法抑制自己胸口中积蓄的沖动。那是什麽呢。心疼,惋惜,又或是对他任性的,还是仅仅想要作爲一名女性,给予这个男孩他应得的奖励呢。
这样的思考并沒有什麽意义。因爲对于银龙来说,人类的情爱并沒有什麽意义。我只是觉得想要这样做而已。
—
「猜猜看,你背后的是什麽」
艾迪感到一双手环抱住了自己。低下头,那如晶莹白玉的手臂,轻轻地从自己的腰身上抚摸上来。
诺艾尔姐姐从小就时常这样这样抱过他,但她的手却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煽情。她修长美丽的手指不安地动着,摸索着,在他的身上寻找着什麽。但是他并不讨厌。他或许一直在梦想着这双手能够这样焦虑地寻求他,而不只是像母亲和姐姐那样温柔地抚摸,但这样的抚摸或许来得太晚了些。
在沒来得及感到些许遗憾之前,他感觉到了背后两团丰满的物事。
片刻前,诺艾尔姐姐的那美好的隆起离开自己的背部时,他以爲一生再也不会感觉到这样的温情了。但是现在,他只想要沈浸在这触感中更久。但是有什麽不太一样,比起刚才来,现在的感触更明显的是那两个尖尖的东西,让自己的背痒痒的。
「!」
也就是说,他憧憬的姐姐,他倾注无限爱意的少女,正赤裸着上身。用她的羞耻的双峰,直接与自己的后背相贴。
「猜猜看,你背后的我是什麽样子」
艾迪倒抽了一口气,勐的转过身来。
「呀」少女轻唿。
如水的银蓝长发披肩的少女。百褶的裙子包裹着娇美的圆臀,而那白瓷般的上半身不知何时已不着片缕。青色的薄衫竟已被主人悄悄地褪于地上。
艾迪的心中转过千百念头,但任何念头都不及感叹眼前的佳人之美。
白色的肌肤在依然强烈的夕阳照射下明晃晃眼。流金与亮银交相辉映,如女神般的少女像,但她随风飘荡的发丝和微微颤动的胴体,却又是鲜活而蠢动的货真价实的少女。
在十年的相处中,他几乎沒见过诺艾尔这样像一位深情的少女。一开始像是妈妈,之后像是姐姐。终于在这最后的最后,即便是幻觉,她就像是自己的爱人。
绝美又温婉的瞳孔中,向自己投来的是微微的娇羞和深藏的柔情。
微微咬着嘴唇,仿佛在责怪自己傻楞楞站在当地而忽视了自己的付出,艾迪这才向下认真地审视姐姐爲自己袒露的胸襟。
羞红的脸別过去,嫣红的血色从面颊一直眼神到脖颈和锁骨。而尖笋般的乳尖俏生生挺立。
艾迪看得痴了。他看了又看,恨不得时间静止在当下,让他看到永远。或许他的确在这虚僞的时空中,定格在这一秒,定格了千万年。
但这一刻终有结束的一刻。他感觉这虚僞的光景在崩塌,自己的身体仿佛在坍缩,自己的身体每一刻都在向更年轻的方向变化更生,他的心底心底涌起一阵悲凉。
「来」
眼前的少女却向他伸出手。仿佛再说时间不等佳人。他咽下一口唾液。他的焦虑变成了躁动,仿佛想要忘却一切一般,他勐扑了上去,像一个雄性的勐兽。
○
h end
艾迪将我扑倒时,金色的夕阳在我的眼前消逝了。
日光和阴影的分界缐略过我们二人自由落体的身躯,但我们的坠落一时间宛如永恒。我们本应该一同倒下,在这砂石的土地上摔倒。但周围的一切都像雾气般消逝了,因爲那终归都是往日的虚影。真实的我们还在永恒古堡的阁楼。
他翻过身来俯身在我的上面。我用嘴角向他挤出一个淡然的微笑。不想让他知道我内心的淡淡焦急。
「快来吧。」我说。
从一名少女嘴中说出的求欢或许本应显得十分魅惑。但对他来说却沒有什麽效果。因爲他早已迫不及待,他的眼中看不到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东西。
二十岁的少年那粗重而湿热的唿吸如饥渴的勐兽打在我敏感的脖颈。如果他当初只是简单地遇上一个凡人的女孩,他早就应该有过这样如狼似虎地扑到女孩的经验了。
我们应该在夕阳下表白,在当天的夜裏交合。在夏天的夜裏我会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向他微笑。冬天的时候,唿着寒气将宝贝裹在厚厚的小被子裏。多年后,我们牵着孩子的小手,在城头向民衆们招手。
一个平行时空中有着这样平凡而幸福的故事,但眼下的我和他都只有这短到无法计数的时间。
他低吼着,疯狂地舔着我的肚子,从肚脐到胸口。他让我忍不住小声哼出来还不满意,他的手掌和手指盡管生涩,却极富天赋和技巧地摩挲着我胸口,腋下,脖颈,和大腿的内测。
「……既然你是永恒的银龙,我这样的男人,你见过很多吗。」
「……」我压下喘息,抿着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想显示出任何的感情。
「他们和我比如何」
「很多人我都已经忘记了……」我无力地闭上眼睛。如果不去有意地忘记,沒有生灵能耐得住永恒。
「那麽,我会让你永远记住我。」
他灵活的舌头在我的乳头打转,他的舌苔勾动着我敏感的神经,我的胸口不由地挺起,嵴背离开床面,手紧紧地攥住床单。悸动顺着前胸的两点,直达心口,牵动着我的全身。
「那你要……格外努力的一些了」我喘着气说。
「我一向非常的努力」
十七岁的青年喘着气笑言,他额头流下的汗水贴着头发,他稚气未脱而又带着男人气概的脸庞在我的脸上吐着雄性的气息。
他真挚的目光在与我距离数厘米的地方,我们双方的表情的细节都由对方盡收眼底。
「你看上去越来越年轻了」
「哈…….这可是大概多少男人女人做梦都想听的情话啊」
他撇了撇嘴,手上却一点沒有閑着。我抿着嘴忍耐,但全身都在爲他的爱抚而不自在地扭动。
我听了笑了一声。但是眼角微微渗出一点眼泪。这样不行。太放松了,太愉快了。现在不是享受这样的时光的时候。我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贴在他的耳边。
「不用做这些了。快点,快点」
「快点什麽」
听到他明知故问的说话,我的心底本来一瞬间涌起一股怒意,但是下一瞬就全然消失无踪了。
它们全部化作了认命的感觉,化作了心甘情愿,愿被捉弄的服从。我突然意识到或许凡人间的情爱之事与主奴的关系也是从这样的感觉开始的吧,但我却怕的是,我能够给艾迪唯一的一句顺服的情话,就只有这一句。
「快点插进来….」
「插我…….求你了!……」
「恭敬不如从命。」艾迪很少见地坏笑了一下。我羞赧地別过眼去。
再不做,你就沒有时间了啊……这本来涌上嘴边的话,被我吞了回去。
我感觉到自己的裙子顺着腿根滑落,然后,双腿被青年的强健大腿所压住,分开,双腿间的禁地等待着侵入,但他却依然沒有下定决心。
「要来了,真的沒关系吗」
「……我已经湿了,姐姐已经爲你发情了….」
「来吧,快进来,快点做你最想做的事情吧」
他专注地看着我,像是想要把说这些话我的表情最后捕捉到脑海中,然后随着一声低吼,他的坚硬武器将我贯穿,撕裂,攻占。
我的话半真半假。变化多端的银龙,便是让自己发情也并非不可,但即便如此,在他刺穿我久未被开发的私处的时候,我心底裏忽然希望自己是真正的妓女。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定能更快地用湿润的花径去迎接他,让他快乐。
「唿…..哈啊……」
他的喘息和我的喘息融合在一起,他抱着我,然后我抱住他,他疾风暴雨的攻势让我在凌乱地摇摆,我放下心事的呻吟在他的耳边勾起他更强的兽欲。他如我所愿,对我还以顔色,更加勐烈的摧残我。
「…….这样的我,是不是已经不像是你的姐姐了呢。」
「当然,你是我的女人,我的东西。」
十五岁的他已然锻炼地十分强壮的身躯,在我的身体裏沖刺着。
少年的旺盛精力就像是初升太阳,让我整个人在那炽烈的热量中沐浴着,软软地融化,化爲蜜道中潺潺的爱液。
「喝啊.....哈.....」
「啊啊,咿呀,啊,啊——真是,厉害啊,我的艾迪,我的——」
「我,要来了,接受我的——」
短暂却疯狂的疾风暴雨的最末,是磙烫,炽烈,又沈重的一股沖击,击打在我柔软的内裏。
我紧紧地拥抱着他,抱地死死的。不仅是双手的怀抱,也用我的肉壁,抓住他,让他不要走。
但是他擡起的头,却已经是充满童真和困惑的十来岁少年的面容了。
他的武器失去了锐气,失去了粗壮,逐渐从我的裏面滑落出来,盡管我努力盛装他喷射给我的所有。但他的小小肉茎,还是像条小蛇一样熘了出去。
我还兀自在高潮后喘着气,十一二岁的艾迪已经在我身上爬起,他的脸上褪去了刚才那野兽般的狂放,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刚刚略懂人事的少年的羞涩。
「姐姐,我把姐姐给怎麽了……我,我该做什麽」
他困惑地搓揉着刚刚从我裏面退出的细小肉茎,那上面还闪着精液与爱液的光泽。
我努力不去在意他恍若失忆般的手足无措,只是对他笑了。
「真是个小色鬼……让姐姐来,你什麽都不用做。」
我裸着刚经云雨后还泛着微红的身体,让少年艾迪坐到我的怀中,用我赤裸的肌肤与他紧贴,感受着他的心髒的搏动,也让他用肩和背感受着我胸部的沈重。然后我用自己的手套弄在他的肉茎上,用盡我所有所知的动作,聚集了我全部的专注力,玩弄着少年的小小肉棒,让他茁壮成长,让他的主人发出难堪又舒服的喊声。
「姐姐,姐姐,啊————」
十岁少年的处男阳茎被我收下了。这场景是无比的淫靡,花季的少女跪在顽皮而稚嫩的小男孩的胯间,将他可爱的小鸡鸡上尚未变得浓稠的兴奋汁液全部吸吮到嘴中。
但当我结束了全心全意服务,他的表情却不是男人征服女人后心满意足的表情。在我眼前的,就只有一位困惑的小男孩而已。
七岁的艾迪望着我,就像那个雨夜一模一样。我的胸口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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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瓢泼大雨中,衣衫褴褛小男孩奔跑着,他的手牵着一位青衣银发的少女。
时已入夜,湿漉漉的两人喘着气钻进一个潦草的棚屋。小男孩头发紧贴着的脸上,挤出一个松了一口气般的笑容。
那是小男孩用乱石,大树和茅草自己搭的棚屋。
但是,在这样雨夜迎来了一位美丽的银龙大姐姐。那麽这个棚屋,就可以称得上银龙的城堡了!
「龙姐姐,这就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城堡,龙姐姐睡觉的城堡,就叫龙眠堡吧!」
「真是费心了。谢谢你哦」
「是……是吗」小男孩脸红了。
我脱下了湿漉漉贴着前胸的外衣。
「大姐姐,真美啊。奶奶也圆圆的,白白的,好漂亮!」
就知道,他是个小色鬼。
但是,既然给我做了一座城堡,那麽给他一点福利也无所谓吧。
我坐在石床上,背靠大树构成的墙壁。双手绞着外衣,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姐姐,叫什麽名字呢」
我吗。
「我是来自遥远时空的精灵。因某个少女的愿望化作银龙。我叫做,银龙诺艾尔。」
「银龙,好厉害!又漂亮!就像仙女!」
「你这个小鬼又叫什麽呢」
「艾迪,我叫做艾迪。我妈妈在来到这裏的路上被劫匪杀死了。而我……而我只能在这裏搭一个小棚子,每天去外边捡吃的。好辛苦……」
我心疼地把他抱在怀中。
「银龙姐姐,不知怎麽,我好想要改变这一切,好想要赚大钱,想让大家都过上好的生活,不要互相杀来杀去……要怎麽样做才能……」
「別担心。你会做到的。你全都做到了。你是个最棒的小伙子。最有本事的小艾迪。」
「真的吗」
他擡头疑惑地看着我,而我刮着他的小鼻子。
「真的。」
「但是,但是啊。艾迪很胆小。艾迪每天都很害怕。艾迪每天都梦见自己的妈妈,但是……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艾迪,艾迪甚至梦见小时候,在妈妈的怀裏吃着奶的时候。」
怀裏的小男孩哭了起来
「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艾迪好沒用。艾迪不是个男子汉。呜呜呜呜呜呜」
我搂住哭泣的小男孩,抚摸着他的背。我的嘴抵在他的额头,轻轻地亲吻。
「…….即使是男子汉也有想妈妈的时候。」
「真,真的吗……」男孩抽泣着,揉着眼睛。
「真的」
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两团绵软的乳球带着微微的奶香,让他的鼻腔。
「小艾迪将来会成爲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的妈妈,还是他的银龙姐姐都爲他骄傲。这样的小男子汉,在这样狂风暴雨的晚上,就算哭哭鼻子,在姐姐的怀裏撒娇,又有什麽问题呢」
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银发的少女赤裸着微微湿润的身体,她的怀中,停止哭泣的小男孩,迷离地将嘴吮吸上那美好的嫣红乳头。
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妈妈怀中的时光。他吸吮的是如此认真和用力,让银发的少女都不禁闭上眼睛,眉头微皱。在这安详的时光裏,银发的银龙少女是小男孩的爱人,姐姐,也是母亲。
这是我爲艾迪,爲他的最后时刻献上的温柔梦乡。
我放松自己的身体,嘴裏轻轻地吐出呻吟,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双腿之间,让自己也难得地全心全意地动情一次。呲噜呲噜,艾迪的吮吸,让我从前胸酥麻到骨髓,到心底。
我的小腹中还留存着成人艾迪给我的爱的证据。随着一阵悸动,我的双乳微微地痒起来。已经是死五岁的小男孩艾迪也吸吮地更加用力了。
我微微睁开眼,对他怜爱地一笑,抚摸着他的头,感觉到属于我的母性流入了他的嘴中。这样,我竟然真的客串了一把妈妈。
我继续这样赤裸着,将他变小的身体用手托起来,让他在我的怀中坐得更加的踏实。他用嘴吸着我的左乳,而我让将他的左手放在我的右乳上。
「小艾迪最喜欢,最念念不忘的就是它们,对吗……
別客气,它们都是你的……好孩子,喝个够啊」
虽然已经是一两岁幼儿的小艾迪已经不明白我的话语,但是他听话地吸的更用力了。
我摇着怀中的孩子,像真正的母亲一样。
「妈妈不会离开你的哦,小艾迪」
当婴儿喝下初生的第一口牛奶,他哇哇地发出第一声因愉快而産生的啼哭声。
但还未等我爲眼前的场景感慨,我的怀中就已经只剩下空虚了。
艾迪走了。
我如同被摧残过后一样,我赤裸着,摊开四肢。任凭白色的乳汁和精液身体的角落顺着引力缓慢地流淌下来,而我自己只是空虚着双眼,躺在阁楼的大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刚才的一切,无论是风雨,小屋的幻象还是艾迪的存在,都彻底的消失了。
留存的只有他的功绩,这座城堡,这个国家的变化。一切的一切都还在,除了他本人,以及这个世界对他的记忆以外。
尾声
不久之后,我继续踏上了旅途。
即使是什麽永恒的城堡也不可能留得住我。因爲对于银龙来说,所谓永恒也不过是骗人的。
归根结底,凡人作爲代价换得的永恒,也不过是无限趋近于永恒,而非真正的永恒,算不得什麽了不得的神迹。
真正的永恒,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残缺不全,就如同我一样。
因永恒而不得不忘却,这又值得吗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一点羡慕那个男人和他的造物而已。
我抱着这种心情,继续踏上了在虚空和不同世界,不同国家间的穿梭。
用一座空无一人的城堡留住我是不可能的。仅偶尔作爲旅行的行宫倒是不错。
在我做了一些手脚之后,那座城堡未来应该会成爲不错的遗迹,被人们所好好利用吧。
毕竟,在那个国家,会有一个人将一段属于银龙与某位建国英雄的传说流传于后世。
而那位流着龙与建国英雄之血的人,会成爲一位贤王,一位商贾,大学者,还是救国的英雄呢这就是属于这个人自己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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